門前的棗樹林

來源:文書谷 1.49W

隨着歲月的流失,我的懷舊感愈來愈強烈,對往事的回憶充斥着心的整個空間,過年了,人生的年輪又多了一層內涵,刻寫在記憶中的往事,一幕一幕,最難忘的是兒時門前的棗樹林。 

門前的棗樹林

小的時候,家裏條件差,只有六間土房,沒有圍牆,院子很大很大,足有一畝地。每年春天,父親都會趁春耕,偷着用生產隊的大黃牛犁門前的院子地,母親種上孩子最愛吃的甜秫秸,等成熟之後,放到地窖裏儲存,等到臘月二xx大集上去賣,換點錢好過年。院子前面是一條水溝,那是沙河和村子大灣的樞紐,每到夏天,我就會用罐頭瓶子去小水溝釣魚蝦,水溝前面就是一片一片的棗樹林。 

春天,萬物復甦,小草開始吐綠,孩子們可不能睡懶覺了,一大早就被父母吆喝着起牀,去門前的這塊棗林去挖菜,棗樹的品種很多,棗樹的樣子也奇形百怪,有的像一條龍躺在地上,有的好似一座拱橋,有的枝杈相互纏繞,恰似兩條蛇相爭。只要棗樹發芽了,生產隊看青的,就不讓孩子們爬樹了,我們就每天盼着棗樹開花,那時就會引來好多小蜜蜂。  

夏天,早晨的露水很大,在棗林底下拔草可是件苦差事,記得最難受就是腳底下的鞋子,被露水打濕了,走路一歪一歪的,棗樹這時候已經結棗了,很青很青,前面還有個小尖兒,大人們常説,青棗不能吃,吃了身上長癤子,有時候實在忍不住摘一個青棗吃,還得把前面的小尖兒掐去。 

最實惠的是秋季,俗話説,七月十五點兒紅,八月十五滿兒紅。過了七月十五,生產隊就安排看青的來看棗了,就怕孩子們偷吃。記得小時候看棗的是一個裹着小腳,梳着髽髻的老太太,這個老太太在棗樹底下都用耙子把地耬了,不讓孩子們靠近棗樹,只要發現踩上腳印了,她就會圍着村莊一圈一圈的罵街,我不記得她的名字了,她男人叫老會,早就去世了,人們都管她叫老會家,她孤兒寡母的,誰也不敢惹她,有一次,我和夥伴實在受不住紅棗的誘惑,趁大人睡午覺,我們就爬上樹,把背心往褲衩一掖當口袋兒,去偷摘黑紅髮亮的棗子,下來後,把自己的腳印處理掉,那次真沒被老會家發現,至今記憶猶新。最高興的事,就是生產隊打棗了,老爺兒們都拿着竿子打,婦女孩子就提着籃子撿,一竿子下去,像下冰雹似的,我們都捂着腦袋,爭着往籃子裏拾,當然,看見又大又紅的棗子,就會放到嘴裏,那種滋味真是難以忘懷。 

冬天來了,棗樹的葉子都落了,孩子們都到棗林裏去拾棗葉。棗葉既能當柴燒,又能當小羊的主食,記得有一年也是快過春節了,我和夥伴去棗林拾柴禾,發現一條大狗叼着一根大骨頭,我們用磚頭奪下了狗嘴裏的骨頭,用磚頭砸碎了吃裏面的骨髓,一直到現在,都不好意思和任何人説這件事。 

門前的棗樹林,給了我太多太多的記憶,也給了我太多太多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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