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逝

“桃花謝了春紅，太匆匆。”
今天無意間翻開日曆，發現節氣竟要是立夏了。今年的春天就算過完了嗎？
問自己，這個春季真來到過嗎？我怎麼沒覺出？
濟南的春天很短啊，看天暖和了，等你換上春裝，説不定今天下午，還是明早，就有冷空氣襲來，春寒料峭。這樣幾次三番，使人心生懷疑，這春天怕是不會來了。街上，有人穿薄衣短裙，有人身裹羽絨服，是濟南春季特有的景色。俗話説“二八月亂穿衣。”濟南人的春裝真叫一個亂字。
細一想，春天也確實來過了，迎春花開了，連翹不是也來湊熱鬧，滿枝的金黃。草綠了，山青了，誰説春天沒有來過？
是的，春天確實來過了，那日上班的路上，被一股香甜的氣息吸引，抬頭看到滿樹的槐花，白白的，一簇簇，一堆堆。想起了小時候，爬到樹上摘槐花，拿回家或蒸了吃，或煎了吃。現在生活好了，很少有人吃了。當然，也很少見爬樹的孩子了，大概他們都忙着上補習班，學這學那，不見得有時間啊。
又過幾天經過槐樹下，一夜濛濛的春雨，樹下白白的一片，那是搖落一地的槐花雨。
春天就這樣過去了，你可曾留下半點的痕跡？時間來去匆匆啊。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匆匆》，從書架上抽出來讀。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但是，聰明的，你告訴我，我們的日子為什麼一去不復返呢？——是有人偷了他們罷：那是誰？又藏在何處呢？是他們自己逃走了罷：現在又到了哪裏呢？”
“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了，如薄霧，被初陽蒸融了；我留着些什麼痕跡呢？我何曾留着像遊絲樣的痕跡呢？”
讀着讀着眼裏就有了淚。
是啊，幾千個日子呢，就這樣匆匆地溜走了，回首間，飄逝的年華，不留痕跡。
春天就這樣過去了嗎？我竟不能投入它的懷中，哪怕一日也好，到草地上打個滾，到田間摘朵小花，或者挎個籃子，挖些野菜，這樣我就會對春天有些許記憶的。可是沒有，眼睜睜看它要走了，我竟然什麼也沒有做。
我知道，我留不住它的，哪怕讓它作片刻的停息，我做不到。我只有眼睜睜地看它走了，留戀有什麼用，它還是要走的啊！走得最快的總是最美的風景！
這個春天，就這樣走了……

※本文作者：望月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