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進太行

“太呀麼太行山，高呀麼高萬丈。”這句激昂的歌詞，曾經激動過多少人的心扉。太行山雄奇險峻，起伏連綿。它雄峻的峯巒、起伏的脊骨像一道道堅不可摧的鋼鐵屏障，拱衞着華北平原。
我們沿着順神公路一路驅車前行。在進入大山之前，第一個村莊是河口村。這是一個較大的村鎮，公路就穿村而過，或者説是村子沿路而興，路邊有飯店、商鋪，還每隔五天就有一個集日。集日這天人們就在馬路兩側擺開地攤或者支起桌子做買賣。有賣肉的、賣燒餅的、賣布的、賣荊筐、荊條的，樣樣農家用的物什，都可以找到蹤影。河口村出產西瓜、豆角、鮮桃之類，而早先以西瓜最為有名。據説，村子裏出了個研究西瓜的專家，所出產的西瓜瓤如沙糖、味甜似蜜，遠銷各地。
從河口向上走，路越來越陡了。新鋪的盤山公路光亮油黑，像光滑的黑色絲綢纏繞在山腰。從此刻開始，一路十里都是四五十度的斜坡，叫做大嶺溝。車子沿着公路盤旋而上，第二個村子叫店子水。這是一個景色很美的村子，房屋掩映在綠樹叢中，有榆樹、柳樹、槐樹，有梧桐、楊樹、桃杏、李子樹，不一而足。這段路有時北側是高峻的山體，而南側是深深的石溝，路順着山體的弧度不斷變化着延伸的軌跡，經常是前面看不到車影，也聽不到車聲，突然一個拐彎，一輛大車迎面而來，司機慌忙打一把方向，兩輛車呼嘯着擦肩而過，讓不習慣的人驚出一身冷汗。有的路段則是兩側重巒疊嶂，中間一條窄窄的狹縫，頭上是蔭翳蔽日的一線晴天，兩側是綠樹成陣的秀麗風景。這段路用詩情畫意來形容毫不為過，那山坡上蓊蓊鬱鬱的塔鬆，像一個個忠誠的哨兵，駐守在自己的位置，排列成壯觀的戰陣，綠化着羣山，美麗着風景。置身於此，那重重的綠色定會使你忘記這是在乾旱缺水的太行羣巒，而是來到了經常興風作雨的江南。路從此時更加陡峭了，騎着自行車的青年小夥都下了車，吃力地推着走，汽車此時也不那樣輕鬆了，它低吼着一路向上、再向上吃力的駛去。而下來的車子，真正變成了自行車，不需要再蹬了，但你必須確保自己的車閘管用，否則，會控制不住滑的速度，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聽説過不少因為溜車釀成慘劇的真事，儘管下坡路好走，不過，下山的人們那心情卻是小心翼翼的。
翻過了大嶺溝，眼前就會豁然開朗。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盆地，車子就在盆地的東部邊緣，驅車而下，就是團結村了。山樑上有揚水站、紅磚瓦房，還有裝修的非常時尚的小別墅。駛過盆地的腹地，向西而行，沿着像九曲黃河一樣彎彎曲曲的盤山道前行，就來到了大悲村。大悲村就分佈在一片平坦的開闊地上，新建的商鋪、民房比比皆是，比平原上的村莊不差分毫。路兩側的攤位以賣豆腐、燒餅的為多，這裏的豆腐不同於平原的做法，關鍵在點豆腐的時候，所用的原料與平原上大不相同。平原上點豆腐以前用滷水，也就是電影《白毛女》中喜兒的老父楊白勞被逼自盡之時，喝的那種東西，本是對人體有害無益的毒藥。以後改用了石膏。石膏這種東西按説沒毒，但它本身沒有任何營養，一些商人為取得蠅頭小利不惜多兑，豆腐是做成了，不過質量可要打折扣。據説這裏的豆腐是用酸漿點的，酸漿讓人聯想到一種有營養的漿汁，綠色無毒不説，説不定還有些營養。於是這裏的豆腐就很風行。來到此地同行者往往買四五塊回去。每塊寸徐厚，四寸來長，有白豆腐和薰豆腐兩種，白豆腐潔如白玉，薰豆腐色澤金黃，讓人看了就會產生食慾。單是白豆腐蘸了韭菜花幹吃就是一種不錯的美味，平淡中帶着清香，對經常光顧大魚大肉的人也算是一種調劑的佳品吧。
大悲除了豆腐有名，再就是燒餅。這絕對是一種獨特的食物。説它獨特是因為它的外形小而圓，比大清銀元大不了多少，而且還很薄，就像兩張烤乾的麪皮，只在一面粘了點芝麻。這種燒餅讓我們想起鍋巴之類玩意，它香脆可口，適宜作閒暇的零食，如果正常的一日三餐，大吃一通這種燒餅，絕對會把你累得牙痛。作為一種不同於平原做法的燒餅，它也自有優勢，有“粉絲”。每回同行者都要拎一兜物美價廉的燒餅，説當餅乾吃，哄孩子去。大家皆笑。
再往西進，是神南。單是這個神祕的名字就讓我們想起“松下問童子，言師採藥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詩句中的意境。神南神南，眾神之南，莫非與一個廟宇有關，不經考證不得而知。不過神南的確是一個好地方，當地人稱“小江南”。它就在一片平原的邊緣上，這片平原是羣山中不可多得的肥美良田，四周是高峻的大山，中間是一片沒有任何起伏的田野，唐河的流水慷慨地環流在田邊的溝渠裏，滋潤着青青的稻秧。有農民兄弟扛着鐵杴走在田間小路上，挽着褲管，打着赤腳，表情怡然。在這樣一片豁然開朗的羣山之中，有這樣一個好的所在，怎能不令人想起陶淵明在《桃花源記》中的描繪，桃花源裏的人們在不知秦漢、無論魏晉的政治環境中，在良田萬畝、流水曲觴的自然環境中，在黃髮垂髫、怡然自樂的人文環境中，生活在一個像夢幻一樣美好的大同世界，此時此地，竟讓我們豁然間感同身受了。

“太呀麼太行山，高呀麼高萬丈。”這句激昂的歌詞，曾經激動過多少人的心扉。太行山雄奇險峻，起伏連綿。它雄峻的峯巒、起伏的脊骨像一道道堅不可摧的鋼鐵屏障，拱衞着華北平原。
我們沿着順神公路一路驅車前行。在進入大山之前，第一個村莊是河口村。這是一個較大的村鎮，公路就穿村而過，或者説是村子沿路而興，路邊有飯店、商鋪，還每隔五天就有一個集日。集日這天人們就在馬路兩側擺開地攤或者支起桌子做買賣。有賣肉的、賣燒餅的、賣布的、賣荊筐、荊條的，樣樣農家用的物什，都可以找到蹤影。河口村出產西瓜、豆角、鮮桃之類，而早先以西瓜最為有名。據説，村子裏出了個研究西瓜的專家，所出產的西瓜瓤如沙糖、味甜似蜜，遠銷各地。
從河口向上走，路越來越陡了。新鋪的盤山公路光亮油黑，像光滑的黑色絲綢纏繞在山腰。從此刻開始，一路十里都是四五十度的斜坡，叫做大嶺溝。車子沿着公路盤旋而上，第二個村子叫店子水。這是一個景色很美的村子，房屋掩映在綠樹叢中，有榆樹、柳樹、槐樹，有梧桐、楊樹、桃杏、李子樹，不一而足。這段路有時北側是高峻的山體，而南側是深深的石溝，路順着山體的弧度不斷變化着延伸的軌跡，經常是前面看不到車影，也聽不到車聲，突然一個拐彎，一輛大車迎面而來，司機慌忙打一把方向，兩輛車呼嘯着擦肩而過，讓不習慣的人驚出一身冷汗。有的路段則是兩側重巒疊嶂，中間一條窄窄的狹縫，頭上是蔭翳蔽日的一線晴天，兩側是綠樹成陣的秀麗風景。這段路用詩情畫意來形容毫不為過，那山坡上蓊蓊鬱鬱的塔鬆，像一個個忠誠的哨兵，駐守在自己的位置，排列成壯觀的戰陣，綠化着羣山，美麗着風景。置身於此，那重重的綠色定會使你忘記這是在乾旱缺水的太行羣巒，而是來到了經常興風作雨的江南。路從此時更加陡峭了，騎着自行車的青年小夥都下了車，吃力地推着走，汽車此時也不那樣輕鬆了，它低吼着一路向上、再向上吃力的駛去。而下來的車子，真正變成了自行車，不需要再蹬了，但你必須確保自己的車閘管用，否則，會控制不住滑的速度，釀成無法挽回的悲劇。聽説過不少因為溜車釀成慘劇的真事，儘管下坡路好走，不過，下山的人們那心情卻是小心翼翼的。
翻過了大嶺溝，眼前就會豁然開朗。迎面而來的是一片盆地，車子就在盆地的東部邊緣，驅車而下，就是團結村了。山樑上有揚水站、紅磚瓦房，還有裝修的非常時尚的小別墅。駛過盆地的腹地，向西而行，沿着像九曲黃河一樣彎彎曲曲的盤山道前行，就來到了大悲村。大悲村就分佈在一片平坦的開闊地上，新建的商鋪、民房比比皆是，比平原上的村莊不差分毫。路兩側的攤位以賣豆腐、燒餅的為多，這裏的豆腐不同於平原的做法，關鍵在點豆腐的時候，所用的原料與平原上大不相同。平原上點豆腐以前用滷水，也就是電影《白毛女》中喜兒的老父楊白勞被逼自盡之時，喝的那種東西，本是對人體有害無益的毒藥。以後改用了石膏。石膏這種東西按説沒毒，但它本身沒有任何營養，一些商人為取得蠅頭小利不惜多兑，豆腐是做成了，不過質量可要打折扣。據説這裏的豆腐是用酸漿點的，酸漿讓人聯想到一種有營養的漿汁，綠色無毒不説，説不定還有些營養。於是這裏的豆腐就很風行。來到此地同行者往往買四五塊回去。每塊寸徐厚，四寸來長，有白豆腐和薰豆腐兩種，白豆腐潔如白玉，薰豆腐色澤金黃，讓人看了就會產生食慾。單是白豆腐蘸了韭菜花幹吃就是一種不錯的美味，平淡中帶着清香，對經常光顧大魚大肉的人也算是一種調劑的佳品吧。
大悲除了豆腐有名，再就是燒餅。這絕對是一種獨特的食物。説它獨特是因為它的外形小而圓，比大清銀元大不了多少，而且還很薄，就像兩張烤乾的麪皮，只在一面粘了點芝麻。這種燒餅讓我們想起鍋巴之類玩意，它香脆可口，適宜作閒暇的零食，如果正常的一日三餐，大吃一通這種燒餅，絕對會把你累得牙痛。作為一種不同於平原做法的燒餅，它也自有優勢，有“粉絲”。每回同行者都要拎一兜物美價廉的燒餅，説當餅乾吃，哄孩子去。大家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