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自由的貓咪

我住的那個小區有一片相對安靜的綠地，有一天中午，我從那走過，看見綠地上聚着一羣貓。在温暖的陽光下，它們三三兩兩地或蹲或爬、神態怡然自得。我不由得走上前去，那些貓並不見怪，對我的到來毫不理會。我數了數，一共是十隻，白的、花的、黑的，都是漂亮的小貓。它們身上的毛長長的，雖有點髒，但是身體肥碩健壯。它們有的舒舒服服地睡覺，有的眯着眼睛養神，有的蹲在那裏像在放哨，就像一尊雕像，它們對過往的人一點都不害怕，不僅不怕，還有點不屑一顧的神氣。
這幅羣貓圖讓我感到很生動，很可愛。它們都是沒有家的野貓，但是，“家”是人的概念，它們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是沒有“家”的，這裏不就是它們的“家”嗎？它們不會讓人悲憫，看看它們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很長時間了，城市裏包括我們這個小區的野貓明顯地增多了，大白天的，它們常沒事人似地在社區裏轉悠，早和人“打成一片”了。我還見過一隻大黑貓，長得油黑鋥亮，蹲在一幢樓門口，有人見了它就打招呼：“黑子來了？”彷彿和一個熟人打招呼一樣，它也不客氣地圍着人和人要吃的，一雙綠瑩瑩的大眼睛，看人虎虎的。
我們家裏的人都愛貓，我小的時候還養過幾只貓，但結果不是跑了，就是曾經有“逃跑”的經歷，很讓人傷心，母親總説：“貓是奸臣”。我想，貓的天性也許正是如此，無論你怎麼把它當成心肝寶貝，它也抵禦不了“外面”的召喚。貓是熱愛自由的小動物，是喜歡和同類生活在一起的動物，也許它也留戀人們對它的愛，但它不像狗，一旦跑出家門，就再也找不到家了。
曾在電視中看到這樣的報道：一個愛貓人“救”了幾十只野貓，把它們養在家裏，拿微薄的薪金餵它們，弄得人都沒有地方住了。我真想對那個“愛貓人”説：真的沒有必要這樣，這純粹是以“人”之心度“貓”之腹，貓不會領這份情的，它不覺得你在愛它，相反，它肯定感到不自由、不快樂。養尊處優的生活不適宜小貓，實際上，那些沒有人管束的野貓並沒有餓死凍死，活得還非常愜意。它們的存在還給城市的生態平衡盡了力，鼠患明顯地小多了。
兒子小時候，我家養過兩隻小油雞，養了一個月後，就把小雞送給住在平房的鄰居。後來，小雞長成一對形影不離的大公雞，一天，養雞的老奶奶宰了一隻，吃了，另一隻沒了伴，就扎進一羣老母雞堆裏，十分可憐。後來，它也被老奶奶宰了。我的兒子曾為第一隻小雞的死大哭了一場，到了第二隻的時候，他只有悲歎了：這兩隻小雞真不幸！尤其是後面的那隻，看到同伴死了，為什麼不逃走呢？
兒子總結説：小雞就是傻！——是啊，如果是貓，早就跑了！
※本文作者：守望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