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勒泰經典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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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這東西,天生應該用來藏在心底,悲傷天生是要被努力節制的,受到的傷害和欺騙總得去原諒,滿不在乎的人不是無情的人。最安靜與最孤獨的成長,也是能使人踏實、自信、強大、善良的,大不了,吐吐舌頭而已。

我的阿勒泰經典語錄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不能堪破生死,但也能漸漸明白死亡的並不可怕。死亡不是斷然的終止,而是對另外一場旅行的試探吧?外婆死前有那麼多的強烈的意願,她掙扎着要活,什麼也不願放棄,掛念着這掛念着那的。然而一旦落氣,面容那麼安詳、輕鬆。像剛吐完舌頭,剛滿不在乎地承認了一個錯誤。 外婆你不要再想我了,你忘記我吧!忘記這一生裏發生過的一切,忘記竹林 ,忘記國小校的六樓。吐一吐舌頭,繼續你綿綿無期的命運。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在山頂上慢慢地走,高處總是風很大,吹得渾身空空蕩蕩。世界這麼大.......但有時又會想到一些大於世界的事情,便忍不住落淚。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們想要賺更多的錢,過更好一些的生活。但是要想賺更多的錢的話,得先到更偏遠的地方,過更糟糕一點的生活。其實再想一想,那些更糟糕的生活同以後可能會有的更好的生活放到一起平攤了,折算下來的話,其實還是一日一日不好不壞的生活。

——李娟《我的阿勒泰》

沒有月亮,外面漆黑一團。但星空華麗,在世界上半部分兀自狂歡。星空的明亮與大地的黑暗斷然分割。

——李娟《我的阿勒泰》

“生命自己會尋找出路。因為只有在無際的彎路中,才會有更多的機會不停地靠近世界的種種真實之處,才會有強大生活的強大根基。”

——李娟《我的阿勒泰》

而風起的時候,又總讓人覺得世界其實本來如此--世界本來就應該有這樣的大風。我在半山腰往下看,再抬頭往高處看。我看到全世界都是一場透明的傾斜,全世界都在傾向風去的方向。我的頭髮也往那邊飄揚,我的心在原地掙扎,也充滿了想要過去的渴望。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説着舞蹈,和這世間舞蹈着的一切。那些美的形體,若非沒有美的想法,怎麼會如此美得令人心生悲傷?那些睡着了的身體,那些木然行走着的身體,或是激動地説着話的身體,輕易地從高處跌落的身體——都在世界之外,創造着世界之外的事物。越積累越多,離世界越來越遠。於是我們看到那些身體一日日衰老下去,到了最後也與世界無關。只有舞蹈着的身子,才是世界的諧調圓滿的一部分吧?……只有美,才能與萬物通靈,絲絲縷縷吸吮吐納。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們想,這自然界中恐怕再也沒有什麼力量會比森林更為強大吧?只有森林藴藏着熊熊燃燒的火焰,只有森林是天地間最飢渴、最龐大的火種。它在自己的夢中是一片火海,它醒來就灼灼看着在夢中已經被它毀去的世界。它四季長青,它沒有迸出火焰卻迸發出簇簇四射的枝條。它死去後仍沒有忘記留下一片片橘黃,赭紅——盡是被焚燒後才會呈現的顏色。枯枝敗葉的最後一筆激情便是極端的枯乾凋殘,便是等待,更是無邊際的等待。

——李娟《我的阿勒泰》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們生命中的第一次寂寞,是看到了一個雪人的寂寞。如果它沒有眼睛和鼻子,如果它仍是一灘平整的雪,如果我們沒有驚醒雪,沒有驚醒它—— 我們將替它,站過一個又一個的冬天。 我不停地回頭,不停地仰臉張望。乍然看天空中什麼也沒,直到眼淚被天地間的明亮刺激出來時,上升的碎雪才一粒一粒被我看見,又一粒一粒在視力可及的範圍內向上面的深處消失。 “雪的心,本也是一粒灰塵,只不過穿了重重的華裳。”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在烏魯木齊打工,沒賺上什麼錢。但即使賺不上錢,還是願意在那個城市待着。烏魯木齊總是那麼大,有着那麼多的人。走在路上,無數種生活的可能性紛至沓來。走在街上,簡直想要展開雙臂走。 不是過去喜愛過的那種,完全不一樣。更重要的是,這意味着一些過去的事物,過去的感覺,永不再有了。她九十多歲了,再也經不起速度稍快一些的“逐一消失”。

——李娟《我的阿勒泰》

那些過於簡單的,那些不必執着的,那些平和喜悦的,那些出於一種類似"僥倖"心理而獲得深深的滿足的......還有森林山野的美好的強烈之處!永遠強烈於我們個人情感的強烈,我們曾在其中感激過、信任過的呀......幾乎都要忘了!森林裏除木耳之外的那些更多更廣闊的.....

——李娟《我的阿勒泰》

因此,無論我幹什麼,都不曾“醉”過,不曾真正地、徹底地投入過。真讓人沮喪——課堂上不能好好聽課;考試不能集中注意力;與人交談時總是心不在焉;睡覺輾轉難眠;夢境亂七八糟,沒條沒理沒根沒據;走路撞電線杆,往水渠裏栽;談戀愛恍恍惚惚,三心二意,半途而廢

——李娟《我的阿勒泰》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喜歡並依賴這樣的生活,有希望的,能夠總是發現樂趣的生活,在我自己的家裏的生活-----我想我永遠不會失去這種希望和樂趣了。

——李娟《我的阿勒泰》

外婆你不要再想我了,你忘記我吧!忘記這一生裏發生過的一切,忘記竹林,忘記國小校的六樓。吐一吐舌頭,繼續你綿綿無期的命運。外婆,“痛苦”這東西,天生應該用來藏在心底,悲傷天生是要被努力節制的,受到的傷害和欺騙總得去原諒。滿不在乎的人不是無情的人……你常常對我説,娟啊,其實你不結婚也是可以的,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你不要受那些罪了。你媽媽不曉得這些,我曉得的……外婆,現在我才漸漸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雖然我現在還是一團混沌,無可言説,無從解脱。但能想象得到,若自己也能活到九十八歲,仍然清清靜靜、了無牽掛,其實,也是認認真真對生命負了一場責。最安靜與最孤獨的成長,也是能使人踏實、自信、強大、善良的。

——李娟《我的阿勒泰》

哈薩克有一個傳統禮俗是:自家放養的牛羊馬駝,都只是作為供自己、朋友和客人享用的食物而存在,是不可作為商品出售來謀取額外利益。也就是説,要是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突然走上門了,他會立刻為這人宰只羊,慷慨款待他;但是,若是對方出錢買牛買羊的話,出再多的錢也不會賣。 雖然到了如今,這種禮俗在大時代的衝擊下早就所剩無幾了。但那種忍抑慾望的古老精神是不是任然不着痕跡的深埋在這個名族的心靈中?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不是一個沒有來歷的人,我走到今天,似乎是我的祖先在使用我的雙腳走到今天;我不是一個沒有根的人,我的基因以我所不能明白的方式清清楚楚地記錄着這條血脈延伸的全部過程;我不是沒有故鄉的人,那一處我從未去過的地方,在我外婆和我母親的講述中反覆觸動我的本能和命運,永遠地留住了我。那裏每一粒深埋在地底的紫色漿果,每一隻夏日午後準時振翅的鳴蟬,比我親眼見過的還要令我熟悉。

——李娟《我的阿勒泰》

這原本天遙地遠、遠離世事的山野,突然全部敞開了似的,啞口無言。 但總會有什麼更為強大更為堅決的意志吧,凌駕在人的慾望之上……抬頭看,天空仍是藍汪汪的,似乎手指一觸動便會有漣漪盪開。四野悄寂,風和河流的聲音如此清晰。

——李娟《我的阿勒泰》

我仍在自己的生活中生活,幹必需的活,賺必需的錢。生活平靜繁忙。但是我知道這平靜和這繁忙之中深深忍抑着什麼。每當我平靜地穿針引線時,我會想到,我這樣的身體裏面有舞蹈;每當我不厭其煩地和顧客討價還價,為一毛錢和對方爭吵半天時,會有那麼一下子也會驚覺,我這樣的身體裏是有舞蹈的;每當我熬到深夜,活還遠遠沒有幹完,疲倦得手指頭都不聽使喚了,瞌睡得恨不得在上下眼皮之間撐一根火柴棍……我這樣的身體裏是有舞蹈的呀...

——李娟《我的阿勒泰》

還有森林山野的美好的強烈之處!永遠強烈於我們個人情感的強烈,我們曾在其中感激過、信任過的呀......幾乎都要忘了!森林裏除木耳之外的那些更多更廣闊的.....

——李娟《我的阿勒泰》

還有那隻貓,它的故事更為漫長。哪怕到了今天,它仍然在回家的路上繼續走着。

……

總有一天,它繞過堰塘邊的青青竹林,突然看到院子空地上那台熟悉的石磨,看到石磨後屋檐下的水缸…流浪的日子全部結束了!它飛快地竄進院子,徑直去到自己往日吃食的石缽邊,大口大口地痛飲起來。也不管這水是誰為它注入的,不管是誰,在這些年裏正如它從不曾忘記過家一樣,從不曾忘記過它。

——李娟《我的阿勒泰》

長久衝着整面天空注目的話,慢慢地,會驚覺自己也被挾捲進了一場從天到地的大移動中——那樣的移動,是整體的,全面的,強大的。風從一個方向刮往另一個方向,在這個大走向之中,萬物都被恢弘地統一進了同一場巨大的傾斜……尤其是雲,尤其是那麼多的雲.在上方均勻有力地朝同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趕去。雲在天空,在浩蕩漫長的大風中強烈移動的時候,用“飄”這個詞是多麼的不準確啊!這種移動是富於莫大力量的移動,就像時問的移動一般深重廣浩,無可抗拒……

——李娟《我的阿勒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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