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中國愛情故事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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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現在遇到到了愛情馬上立刻好好珍惜吧,不要等什麼下輩子下一世了,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普通的中國愛情故事精選:

普通的中國愛情故事精選

普通的中國愛情故事精選: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娶你

窗外淅瀝地下着雨,陰霾的天空籠罩着,枯萎的樹靜靜地立着,彷彿等待着什麼。屋內的人漸漸散去,吵鬧的病房安靜了下來,顏峯疲憊的身體動了動,身旁的護士趕緊扶他靠在了枕頭上。

“我爸和他們都走了嗎”顏峯柔弱的聲音透着悲涼。

“走了,現在應該都到院門口了!”護士看了看儀器輕聲的回答着。

“恩”顏峯抬手了指了指桌上。護士明白他要的是什麼,這些日子他醒來就要那本相冊,直到累了睡着了,也不肯放下!

顏峯輕翻着相冊,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淡淡的,眉頭卻緊鎖着。相冊裏記載着他和雨快樂的日子,那些都成了歲月的定格,也成了心裏唯一的思念。

20xx年十一月四日,他像往常一樣掛着QQ和朋友們聊天,和大學同學聊些以前開心的事以及畢業後各自的生活。在他的記憶裏,大學生活是他最開心的也是最值得難忘的,那裏他沒有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切都那樣的平淡,卻很真實,同學之間的真誠讓他懂得了世間的真情,這也讓他畢業後很是掛念他們。她也是在那個夜晚闖進了他的生活。

顏峯,24歲,C省高校本科畢業生,日塵房地產有限責任公司銷售部經理,其父日塵房地產有限責任公司董事,註冊資金10億。因為家族的興旺,從小的他接觸的都是上流社會的人,人間冷暖在他的心裏只存在於親情,祖父的關懷,父親的關愛,母親的呵護,自次之外他再沒有一個真心的朋友。

他和她在網絡裏相識,相知,直到相愛。在他眼裏她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至少和他所接觸到女孩子不同,和她聊天總覺得現實很有趣,她也從不刻意追求什麼,想到什麼就説什麼,不會隱藏。

“你以前和網友聊天也這樣嗎?”他説。

“是呀,怎麼了?”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很大膽,這畢竟是網絡裏。”

“那又怎樣?網絡很好啊,沒必要去隱藏什麼,就算你直到了,又能把我怎麼樣?你這人真奇怪”她有些疑惑他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呵呵,在你面前我倒成了小孩子了!”他笑着寫到!

“呵呵……”

就這樣他們聊了很多話題,他知道了她叫雨蝶,當然只是她網絡裏都名字,不過他倒是挺喜歡。以後的日子裏他經常上線找她聊天,在辦公室也一樣。

南方的夜晚不像北方那般寒冷,他喜歡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出去走走,看看霓虹燈閃爍,眺望點點繁星,呼吸寒冬的氣息。從前的他只是到處溜達,沒有片刻思緒浮動,而如今卻不同,腳步總在向南移動,思念的清懷油然而生,想她的話語,輕柔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縈繞,回憶她如水的容顏,心緒無法停留。“雨,此刻的你正在做什麼呢?”他輕聲呼喚着,面朝遙遠的西邊。

有人説,網絡裏的感情如一花一蝶般來的絢麗,逝去的也快,只是情感的片刻輪迴,不值得去留戀,不值得去心傷,不值得去感懷曾經的美好,可是他不信,他從來沒有像這樣的思念一個人,從來沒有,情感的歷程總需要自己去把握。

“雨,如果説我去找你,你會答應嗎?”

“呵呵,不知道怎麼回答。”

“也許有點唐突,不過我真想過去看看”

“隨便你,你想來就來咯,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我又攔不住你”

“呵呵,不過呢,我在想看見你後會是什麼樣?”

“什麼什麼樣啊?你還是你,我還是我,能變了不成?”

“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説……我也説不清楚!”

“熱,那就別説!”

“……”瞅着她在那不知道忙些什麼,他笑了,很天真的笑。

“雨,你這麼認真不會又在玩遊戲吧?”

“是呀,不玩遊戲做什麼?很無聊!”

“那我明天晚上帶你出去兜風,怎麼樣?”

“切,不信!”她無所謂的盯着屏幕,很乖巧的樣子!

他沒在説話,只是看着她忙碌地樣子,掏出了電話:“楊祕書,幫我定張明天去f市的機票,另外讓那邊的分公司去接我下,時間你來安排。”

“峯,你在做什麼?好無聊!”她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的説。

“沒,只是在想,明天去請你吃什麼?”

“切,你就做夢吧你!”

“暈,我機票都定好了,你不信,明天我要是去了你準備怎麼招呼我?”

“不知道,反正沒什麼好東西,我整個一窮人啊!”她一邊説一邊哼着歌曲。

“你窮人?不信,昨天還説花好幾百買了花粧品,你就繼續忽悠我吧!”

“我才懶得忽悠我,不信就拉到,我該下了!好累!”

“好的,你早點休息!”

“恩,88,晚安!”

還沒等他回答,她就關掉視頻下了,不過他並不顯得沮喪,這對他來説是司空見慣的事。整理好明天公司需要的文件,他打開了f市的城區地圖,仔細尋找這她的居住位置。有關她的事他不喜歡找人幫忙,自己一個人去做感覺好點,心情舒服許多。

清晨的雨露打濕了他的衣襟,天還沒亮,月色鋪滿了別墅前的花園,格外清新自然,就像第一次看見她的容顏,出水芙蓉般,這個時候他想起了她的一句話:網上無美女,網上無帥哥。至今他都不明白她為何這麼説,她也不曾解釋過。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候,他招手示意着,卻不忍離開這樣的意境,彷彿邁開步伐就會離她遠去。

走出f市的機場,他才忘記了清晨的花園,也許現在,或者以後都不會再出現那樣的意境了吧。坐上轎車,沿途欣賞着f市的風景,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他不曾來過這裏,卻對這裏有種眷念的情懷。”離h市還有多遠“他有些焦急的問司機,”大概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如果説f市帶給他的是眷念,那麼h市帶給他的又市什麼呢?

拿出準備好的地圖,對着司機指着昨夜標好的座標,繼續前行。一切都在靠近現實,一切都在遠離虛幻,他走下轎車,示意司機離開。整理好戎裝,想想卻顯得沒有必要,他只知道她住在附近,卻不知在哪棟樓裏,這時才感覺自己傻到了極點,連她住的地方都不知道,真該敲自己的腦袋。拿出手機撥通了她的電話,嘟嘟嘟嘟的響着……

“雨蝶,你在幹嘛?”聽着她婪婪的聲音,他笑了。

“幹嘛呀?這麼給人家打電話,一會上網聊好嗎?”她有些生氣,有些慵懶的説着,彷彿下一句她又會睡去。

“傻瓜,別睡了,我到h市了,正在通河酒店門口呢!”

“去死,大清早的開什麼玩笑?”剛説完這句又覺得不對勁“什麼?你在通河大酒店門口?你不會真來了吧?”

“還不信?那好,我定好房間,你過來找我,我可不知道你住哪,你起牀過來,我請你吃早餐!”他有些得意的笑着“聽到了沒有,傻瓜,快點,我等你!”

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又有不得她不信,通河大酒店,就在樓下不遠處,她疑惑的問“多少號房間?”

“恩,你先起來,我這就過去定!”説完,他掛了電話,走進了通河,朝着服務枱走去。

“您好,小姐,您的朋友在125房間等你。”服務小姐的話讓雨蝶很是吃驚。

“125,誰呀?”

“噢,是顏先生定的房間,他讓我通知你的,跟我來!”

雨蝶就這樣跟這服務小姐走着,腦子裏還是迷糊着,服務小姐怎麼會認識我的?上樓轉了個彎,就來到了125房間的門口,“小姐,請進!”雨蝶推門進去了,裏面很是寬敞,只見一年輕小夥子正靠着窗户抽煙,一隻手插在西服褲兜裏,大約1米7的個頭,不瘦也不胖,看起來很是精神。聽見推門的聲音,顏峯轉過頭來,看着門口的長髮女孩盯着自己,很是不好意思,急忙走過來,在煙灰缸裏掐滅煙頭,直徑走過來。

“雨,怎麼了?現實中就不認識我了?”

“噢,不是,只是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雨蝶看起來很是緊張,不知道手裏包該怎麼放才好,無奈之嚇之好瞥開視線,不去正面看眼前熟知已久的網友。

“來,過來坐吧,這可不像你的風格,聊天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含蓄。”一邊説着,顏峯結過雨蝶的包,抽出椅子示意她坐下,自己走到對面坐下來,將包放在了旁邊的沙發上。一時間,雨蝶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只是不停的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桌子不是很大,一面牆都是窗户,外面風景也很好,只是在冬季,少了些許生機,這還是她第一次觀察這裏,以前和朋友不拘束,只是聊天吃飯,現在卻有種別樣的感覺。

“雨,雨蝶。”顏峯輕聲叫着,他不曾想到,網絡裏的膽大的她今天會有這樣的一面,讓他很是驚訝,卻又有些歡喜。

“啊,沒什麼,只是隨便看看,好久沒來這裏了!”她顯得有些慌張。

“這可是你的地盤,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失措?這可不像我們聊天時候的你!”

“沒有,只是有點發悶,昨天還在qq裏聊天,你説來就來,也不打聲招呼,好讓我去接你呀!”她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只好先客套幾句。

“這可是你的不對,昨天晚上我就説要來看你的,還説我沒給你打招呼,哎!”顏峯故意這樣説着,他可不像氣氛一直這樣沉悶下去。

“不是,只是沒想到你這樣雷力風行,路上還好吧?”

“還好,凌晨坐的飛機,一共花了4個小時,挺快的,只是沒想到過來了你還在睡覺,呵呵。”他依然像以前聊天時候那樣,這也是和她學來的,只是現在卻顛倒了個,確實有些遺憾。

“你損我是不是?我上份工作剛辭掉,大冬天的我不在家呆着能去哪?哪像你沒事到處閒逛!”時間長了一切都會變的隨意許多,畢竟他們接觸的時間夠長的了!

“不説了,先吃早飯,你該餓了!”顏峯説完就讓服務員上了早點。他們就這樣邊吃着早點,邊説着些以前聊天有意思的事,也聊些現實生活裏的工作,顏峯只是説他事一家公司的銷售部經理。

吃完早餐,他們一起走出了酒店,顏峯並沒有讓司機過來接他,只是和雨蝶在路上漫步着,聊些生活瑣事,這樣的漫步或許是增進感情最好的藥劑。由一開始的客套逐漸走進氛圍,他們開始暢想未來以及以後的生活,話語中夾雜着些玩笑,距離的遠近往往就在那一刻之間,敢於邁出界線的第一步,一切就都會順理成章。他們演繹着從網絡到現實,從相知到相戀,從思念到相依。

漫步的路上,顏峯牽起了雨蝶柔弱的手,悠哉悠哉。路上的行人都會瞥眼注視他們,嬉鬧後的情景是他們的相視一笑,眼眸中透露着柔情。

“雨,有什麼想去的地方?”顏峯握緊她的手問,步履變的慢起來。

“不知道,就這樣走走挺好的”她抬眼看着他,彷彿從他的眼中可以尋找到答案。

“是呀,不過我還是想帶你出去兜風,我昨晚答應過你的”。他堅定的説。

“好啊,那你準備拿什麼帶我兜風?你的一雙腳嗎?”她捂着嘴笑着,想看看他如何回答。

顏峯沒有回答她的話,掏出了手機,“楊祕書,把車開過來,我們在。”掛掉電話,他輕撫了下他的長髮:“等會就有車帶你去兜風了。”她沒有説什麼,她開始相信他的話,心裏開始信任他,她漸漸覺得,他是一個可靠的男人。

車來了,顏峯讓雨蝶坐在了副駕駛,自己開着車開始帶她兜風。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自己喜歡的人開着車帶自己到處轉悠,在她心裏曾經想過,卻不敢期盼。開始間到他的時候,雨蝶也沒想到,只是現在她高興的趴在窗口迎着冬季寒冷的風,卻不感到一點涼意。他也沒有阻止她這樣坐,他也喜歡這樣的感覺,曾經自己開車出去玩的時候,副駕駛一直空着,而今天身旁坐着雨蝶他覺得上天很是偏愛他,他滿足於此刻的,希望歷史就在這一刻停留,時間在這一刻定格,讓美好的現在不會成為腦海中的記憶。

河水一直在流淌,靜靜的,歷史的步伐不曾停留,過去,現在,未來,時間不會偏愛他們的浪漫愛情,所有的一切只能靠他們自己珍惜,這一刻註定會成為過去,成為歷史長河的一滴淚。車停靠在了河邊的高速旁,遠處連綿的山峯沉靜的睡着,他再次握緊雨蝶的手,伸手撫摸那飄逸的長髮,雨蝶沒有言語,深情的看着他的眼,他們就這樣擁抱在一起,親吻着,枯黃的草木見證着這一幕,沉睡的山峯記錄下了温情的篇章。

下車後,他們在廣闊的草地裏奔跑,放歌,顏峯用相機拍下了許多片段,他想着,想讓他們的孩子去看自己母親灑脱的一面,可是這些片段卻成了他臨別前唯一的牽掛。看這雨蝶在面前起舞,狂歡,顏峯發自內心的笑了,他的心得到了釋放,他的愛擁有了詮釋的機會,他的情有了結果。而這一切卻在朦朧中慢慢退去,顏峯疲憊的雙眼終究合在一起,相機無聲的落在枯萎的草叢裏。

當顏峯睜開雙眼的時候,周圍異常的安靜,楊祕書正在窗台的椅子上打盹,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雨蝶去了哪裏?我怎麼會在這裏?一連串的問題衝擊着大腦,他感到劇烈的疼痛。按想了警鈴,護士推着藥品車進來了,顏峯想出聲問他怎麼了?卻發現自己根本説不了話,他只好指着正在打盹的楊祕書。楊祕書醒來後趕緊詢問護士少爺的病情,可是護士僅僅搖搖頭,一夜沒睡的他沒再強求什麼,他明白此刻少爺最想知道的是什麼?

那天顏峯昏迷之後,雨蝶撥打了楊祕書的電話,才去出事的地方接回了他,將他送到了醫院。之後顏峯就昏迷了2天1夜,雨蝶在他身邊守護了一天一夜後,被楊祕書勸回去休息了。而顏峯究竟得了什麼病,楊祕書卻隻字不提,只説等董事長了來了再説。顏峯知道自己到病肯定不輕,要不然楊祕書也不會要等父親來。他想問雨蝶,可就是怎麼也説不出話來,他到眼睛瞥見了桌上到一本相冊,楊祕書拿了過來放在他到手上,説時雨蝶洗好了放在這到。他吃力到翻着,開心的笑了。父親因為忙於公司事物,只時在電話那頭交代了楊祕書要先好好招呼峯兒,自己卻一時抽不身來。

普通的中國愛情故事精選:那綻放五月的愛情

認識鳴的時候,我十七歲。他二十。

從遙遠的北方鄉村而來,馬上就被東莞的夜晚所迷住了。因為白天在工廠上班,什麼都要中規中矩。工衣,頭巾,灰頭土臉的模樣。我的青春就這樣被埋葬在流水線嘩嘩的聲響裏。所以我更渴望夜晚。那黑幕帶來的是我的自由與奔放。我甚至愛死了廠門口的那排昏喑的小路燈,它們不僅照亮了我的路,更温暖了我這顆孤獨的心。

十七歲,我一個人在這個繁華如夢的都市裏。用夜晚,尋找我的人生。直到鳴出現了。我像在海上漫無目的航行的小船突然間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停止了海上漂泊。

鳴來自一個南方小鎮,但卻長得高大帥氣,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像極了香港電影明星古天樂。他很會溜冰,在我們的圈子裏很受歡迎!他身邊總是圍着一堆唧唧喳喳,諜諜不休的女孩子。而我雖然有出色的舞技,在場子裏也很有名氣。卻始終沒有勇氣走向鳴的身邊。也許,是自己還在想保留點什麼,或是自己不想淪為那眾多女生中的一員,成為鳴一笑而過便遺忘的對象。

又是一個瘋狂的夜晚。我和平時一樣,先在舞池的旁邊欣賞極速滑冰的鳴,看着他自由灑脱的在冰場上飛翔。我的目光一路緊隨着他。偶爾他也會投來一個冷淡的眼神。不像對其他一些對他投懷送抱的女生那樣燦然微笑。我有點失落。雖然我並沒有想過會得到鳴的注意,但是他冷淡防備的眼神依然深深的刺痛了我。

叫了一打啤酒。我獨自一個人悶悶的坐在吧枱邊喝着。我知道我是在賭氣。我氣自己雖然愛跳舞,卻沒有好的平台,只能來這種格格不入的鬼地方。無論我怎麼努力,人家永遠覺得你不是這裏邊的人!

有人搶過了我的酒杯,有人把我攬入了他的懷裏。這個人是誰?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我並不認識他,我用力的掙扎捶打着這個無理的傢伙。他卻一臉賊笑的湊近我説,一個人喝酒多寂寞啊,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我們兩人喝,好吧!我不停的掙扎,用盡所有的力氣把手裏的一杯酒倒向他的臉。放開我……放開她……一個聲音和我的話同聲響起。雖然腦袋暈暈沉沉的,但我知道那是鳴。我踉蹌着走向他。跌進他懷裏。

也許是酒後特別膽大的緣故,也許是我自認為我可以酒醒後裝不知,我很大聲的喊,我是鳴的女人,誰也不要動我!説完後,痴痴的笑起來。鳴一把抓過我的手腕,很生氣地説,你耍什麼酒瘋啊。然後就拖着我想要離開冰場。可剛那臭小子卻喝住他,你誰啊你?這女人你要帶走就帶走嗎?

這時候旁邊又走過來兩黃毛小子。只聽見他們説,鳴你走吧。這裏交給我們就行了。冰場的保安全過來了。我有點害怕了。我喃喃的自語道,不要打架哦。鳴在我耳邊輕輕的説了句,你明白的太遲了!我拖着他的手。搖了搖頭,可憐的説,胃很難受。

兩黃毛小子揪着那人的衣服,惡狠狠的説,記住,這場子裏鳴哥是不能得罪的。保安人員見他們沒什麼大的動靜,也就過來做和事佬一樣想把那臭小子帶出場。為了不把事情再鬧大,我只好假裝醉暈過去。鳴緊張的拍着我的臉袋,叫着,喂喂喂。我感覺他抱起我走向了外邊。夜晚的涼風讓我不禁皺起了眉頭。知道你裝的,現在醒過來吧。旁邊有個聲音在取笑我。我小心的睜開眼睛,掙開鳴的懷抱。謝謝,謝謝你們啊。鳴,這女孩蠻可愛的哦。黃毛小子其中的一個打趣道,我叫小厲。我是雷。取笑我的那小子自我介紹道。這個是阿然,他指着剛打趣我的那位,那個是……我知道,鳴。我着急的説。他又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説,你這樣的女孩子還是少來冰場喝酒吧!我……沒關係,雷説,下次來記得找我們就行了。你能保證什麼啊。阿然大笑道。不要再開玩笑了。鳴説,你在住哪,我們送你回去吧,以後別來這玩了。因為下次你不會這麼有運氣。

可是我並沒有聽鳴的話。冰場依然是我夜晚的歸宿。雷和阿然對我很好。我們很快成為了朋友。雷説,認識鳴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提起過自己的父母,也從來不説家鄉的事。他就像一隻沒有家的幼獸一樣,戒備着這個世界!他只把我和阿然當作可信任的人!我發誓要找到鳴的傷痛。我跟雷説。我愛他!

雷説,小厲,你和他不會幸福的。他自由的像風一樣,你抓不住他。雷,你幫我。我哀求着他。他無奈的答應。我看着他眼光中閃過異樣的光茫,彷彿是淚珠。阿然和鳴回到座位。雷當着他們的面對我動手動腳。我緊盯着鳴的目光。我清楚的感覺到他憤怒的氣息。雷,出去走走吧。鳴捻滅煙頭起身走了出去。雷朝我點了下頭,讓我放心。跟着出去了。我很擔心。我不要因為我的自私的試探讓這對好朋友有任何閃失,那樣的話,我沒辦法原諒自己。尾隨他們而至。

鳴揪起雷的衣服,我緊張的想要衝出去。被跟隨我出來的阿然拉住了。讓他們自己解決吧!雷拉開了鳴的手。鳴,你愛小厲,你的每一個動作,神情都在告訴我。可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我沒有愛她,鳴抱着頭蹲了下去。你拿出些勇氣來好不好?小厲她很愛你。你知道我今晚並沒有惡意,你卻不是拉着我出來了。你根本就很愛她。鳴痛苦的説,愛,又有什麼用。我這樣的人,一出身就被酒鬼爸爸毆打,被好賭的媽媽拋棄。我根本就沒有勇氣再有一個家。我沒有勇氣……他走向牆壁,像是隱忍着內心數不盡的傷痛,只能使勁的捶打着那強硬過他的手無數倍的水泥牆頭。血順着他手,流向了臂膀。我驚叫起來。鳴。不要傷害自己!他轉過頭詫異的看着我。我撲向他的懷裏,握起他只流血的手用嘴巴吮吸着。我的淚水和着他的血,這種滋味讓我心疼到了極點。他的雙手緩緩的板過我的身子,輕輕的摟我入懷。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能動彈。他幽幽的在我耳邊低語,你會後悔的,小厲。我魔怔似的環過他的腰,狠狠的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就算是萬劫不復吧。鳴,至少是我陪你一起的!

回到鳴的出租屋,他熟練的自己包紮好傷口。我在一旁看着他,卻彷彿能看到他他悲慘的不堪回首的童年。整日吵吵鬧鬧,摔東摔西的家,和一個倔強冷眼的少年。那幅畫面強烈到撞擊了我。我擅自下了一個決心。我不僅僅是需要鳴的保護的。鳴也需要我!鳴,我們離開這裏吧。去北方,去一個能讓你,和我有一個新的開始的城市。我們忘記這一切。我們真的可以嗎?鳴望着我。他充滿了不信任。是的,可以的。明天我們就離開。我現在去工廠辭職。晚上我們一起去買火車票!

“鳴,你是真的要走?和她?阿然簡直不能接受。

雷一直都沒有説話,他悶悶的喝着。一杯又一杯。讓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們見面時的傻樣。我舉起手中的杯子,推了推身旁一直沉默着的鳴,説,大家乾一杯吧。鳴就這樣一飲而盡,依然一言不發。

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冰場飄來飄去,也許是在和它們一一告別吧。可是他的哥們,他一直不敢面對。雷有點醉了,他説,鳴,小厲是個好女孩,你跟她離開吧,你們能過上正常的生活的,你如果坑了她,我不會放過你……

阿然過來拉着他,你喝多了。雷卻還在喃喃自語,鳴,你們要是不幸福,就不要再見面了。鳴徑直站了起來。什麼話也沒説,頭也不回的衝出了冰場。我讓阿然照顧好雷,緊跟着他跑了出來。鳴。你等等我。鳴~你如果不想走,我們可以不走的。他停下了腳步,走到我身邊,堅定的拉起我的手説,不許你這樣説,我們現在就去買火車票。嗯。我笑了。鳴,他是我的鳴了。他不再是一個人了。我給雷了阿然發了短信,明天三點,我們北上,後會有期。雷回覆説,小厲,你會幸福嗎?我會幸福嗎?當然會。因為我有鳴!

來到北京的第二天就是我的生日,鳴一早就神神祕祕的出門了。我百般無聊的呆在房子裏。雖然心中有些若有所失,但是鳴和我一起離開那裏不就是送我最好的生日禮物了嗎?他願意為了我,放棄他的所有了。不是嗎?

媽媽的電話過來了。我喜滋滋的跟她報告了來到北京的事實。沒想到媽媽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起來:女兒,你一個人怎麼可以隨便亂跑啊,你個不懂事的丫頭片子,要是被人坑了可怎麼辦?我很想告訴媽媽,我有鳴,他會保護我。但我怕引起她更大的怒火,只好敷衍着匆匆收線!

把房間又重新打理一遍。衣櫃裏掛着鳴和我的衣服。滿屋子都有他的氣息。我把我們的杯子,毛巾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房間很小,但真的充滿了温馨。然後,我打開一本小説,像一個等着丈夫回來的小媳婦一樣痴痴的等着鳴回來!天黑了。雖然在郊區,但北京依然漂亮得不像話。我趴在我們的小窗户那裏,看着燈火輝煌的北京。每個窗户都有一盞温暖的燈光,也許都是在等待所愛的人吧。

咯吱門開了,鳴提着蛋糕終於回來了。我紅着眼眶説,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他走過來輕輕的我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生日快樂,寶貝!這是我親自做的生日蛋糕。我今天還找到工作了,寶貝,我們可以過得很幸福的。你做的?我不相信的大喊。怎麼可能,你又不會?今天我出去給你買蛋糕,正好發現有一家糕點店招學徒。雖然三個月沒有工資,但是,我真的有了新的開始了,不是嗎?我緊緊的抱着他,是的,讓我看看你做的蛋糕吧。鳴小心的拆開了蛋糕盒,蛋糕很小,但看得出來做蛋糕的人每一次點奶油或是雕花都特別的用心。雖然那些花都歪歪斜斜的,很難看。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鳴假裝生氣的撈我氧氧。我嚇得滿屋子亂竄。鳴,這個生日我永遠都會記得。蛋糕真的很好吃很好吃,你在裏面藏了好多好多我愛吃的草莓。鳴,謝謝你!鳴很用心的在蛋糕店學習。他的師傅很欣賞他,因為他真的很有天分,而且很勤奮。因為在鳴的心中他也有了一個夢想,他要努力掙錢,讓我能和北京的女孩一樣,住好房子,不用再去酒樓做服務員。他會開一家美味的蛋糕店,而我就在裏面等着收錢,他還會天天做草莓蛋糕給我吃。我常常被這樣的話感動得哭,哭得西里嘩啦的。

鳴總説,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長大啊?我以為我們會這麼幸福下去。一直到那天,鳴來接我下班的那天。我在一家湘菜館做迎賓。鳴那天下了早班,特意來我們飯館接我去夜宵。我在這裏上班一直都好好的,客人們很有禮貌,老闆為人也不錯,雖然有時候會開些劣制玩笑。但大傢伙都知道他沒有惡意,也不予理會。可偏偏那天,一個喝醉酒的客人在離開的時候揪着我的手不肯放。我很尷尬的和他的朋友一起送他們到停車場。可是,他的朋友居然不幫忙拉開他,反而在旁邊起鬨説,小姑娘,跟爺去玩玩,北京城,你想去那,爺都帶你去。

強忍着心中的怒氣,我只好假笑着説,我還在上班呢。下次吧!那人的髒手卻摸上了我的臉。我氣得甩了他巴掌。這時候老闆過來了,他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這幫人不簡單,不能輕易得罪,於是,只好低聲下氣的跟被我甩巴掌的人道歉。沒想到那人硬是要討回去。我向老闆求助,他卻一幅苦苦哀求我,讓我忍下去的模樣。我閉着眼睛,可那人的手卻始終沒有甩下來。反而我聽到了一聲痛苦的哀叫聲。

睜開眼,鳴已經把那個想打我的人給撂倒在地了。其他人這個時候像醒過來一樣,紛紛把拳頭伸向了鳴。鳴從小就打架,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就在我們想離開時,警鳴聲越來越接近了。鳴拉着我的手就要跑,我説,鳴,我們説了重新開始,不是麼?不要逃,我們沒有錯!警察到了。我們全被帶了回去。在派出所,我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可漂亮的女民警卻跟我説,對方和我講的完全不一樣,甚至對方還有證人。我説,我也有啊,我們飯館的老闆還有同事,有不少在場的。沒想到美女民警卻不屑的説,你説的這些人,剛好是對方受害人指控你男友毆打他們的人證。我感到一陣旋暈,可不可以打個電話,請便。我撥通了和自己一樣做迎賓的吳雪的電話。但她卻結結巴巴的説,自己當時因為招呼客人並沒有注意到停車場發生了什麼事。鳴被拘留了。罰款三千並且還有賠償所謂的傷者醫藥費二千。我必須湊好錢,他才能放出來!

我去找飯館老闆,他給我多結了一個月工資,讓我離開。我悲憤的説,這事都因為你做了偽證,你為什麼要這樣害你的員工啊。他無奈的轉過身,小厲,生意很難做的,你以後還是儘量脾氣放小點吧。你這次自認倒黴吧,誰叫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你走吧。

我握着兩千來塊離開了湘菜館。吳雪追了出來,她塞給我一千塊啥話也沒有跑回去了。她真是個好人,我卻開始對這個世界絕望。這個時候,我好想家,想讓媽媽來替我處理一切。

拿起手機翻到了最熟悉的號碼,卻始終沒有勇氣按下去。鳴在派出所拘留着,我連一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我不敢告訴雷或是阿然,我怕他們衝動的來到北京把事情鬧得更大。

我漫無目的走在北京的街道上。五月的夜晚有點涼。但我所有的美好的夢想卻在春末夏初的夜晚結上了冰!

走了整整一晚。我在派出所外的街走了整整一晚。腳痠痛的不行了。一大早我就忍不住給媽掛了電話,謊稱病了。家裏人自然擔心的不行,説讓表姐過來照顧我。我一再強調説身邊有同事,不用擔心。只要把錢寄過來就行。媽媽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掛了電話,我在附近買了早餐然後探望鳴。他很冷漠,彷彿又回到了在東莞的那個樣。我握着他的手,他只看了我一眼,説,不用湊錢,他們要告就告。我認真的看着他,鳴,我知道我們永遠在承受着不公平,但是,我們説好了,為對方而好好活着,不是嗎?你等我,我已經湊好錢了!辦好手續。回家。一路上只有鳴彷彿又要拒我於千里之外的背影。小厲,你回老家吧!為什麼?鳴,你又要放棄了嗎?這只是小事。我受夠了。憑我再怎麼努力,我們依然生活成這個鬼樣子。鳴……難道你真的可以拋開我?以前你説的話都是假的?不要再説這些了,鳴奪門而出。

天亮了……鳴徹夜未歸。我打開門,一身酒味的鳴躺在門口。我叫醒了他,盯着他説,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爬起來,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髮。四點。為什麼不進來?沒帶鑰匙,不可以叫醒我嗎?我怕吵到鄰居。你是想讓我好好睡一覺,因為我前晚沒睡?是不是?不是,説了怕吵到鄰居,北京這鬼地方啥沒有,我怕那個啥法。

鳴説完跑進去洗澡,我以為他今天會回到蛋糕店上班,給他準備洗好工作服。沒想到他出來就大聲吼到,扔掉它。我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鳴從小不會用這麼兇惡的口氣和我説話。我叫你扔掉它。你聽見沒有?我抱着那件衣服重新放進了衣櫃。鳴卻大步走過來,一把搶過它從窗户口扔了下去。鳴。我生氣的大叫道。他理也不理我,鑽進了被窩。

鳴變了。他甚至不再是在東莞的那個不愛説話痞痞的小青年了。他變得暴躁,變得兇戮,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他了。他不讓我跟着他,但他每天晚上都在外面混到很晚。而且每次回來都是滿身酒味。我白天很早就出去上班。在一家超市。有時候我也要上夜班,他就乾脆和我一樣,凌晨才回到家。慢慢的,他幾天不回來了。手機也總是關機。

我很痛苦。我想告訴雷,我後悔了。我不應該讓鳴離開他們,現在的鳴才是真正的無可救藥了。但我最終沒有,我想靠自己改變鳴。我相信,鳴,他還是愛我的。

於是,我請了一天的假,拼命的在北京的大街小巷找他。不停的撥着他的手機。終於,在下午三點我的時候接通了。但裏面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喂,你是誰?我怔住了。對方不耐煩的又問了幾遍,你是誰啊?然後就是嘟嘟的掛線聲。我掐了掐自己,一定是撥錯號了。我再一次確定好鳴的號碼,又一次撥了過去。

鳴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我為剛剛的誤會在內心嘲笑着自己。我的鳴,他怎麼會這樣對我呢,他不可能的。喂,小厲,什麼事?鳴,我在外面找你,腳走得好痛,你在哪啊?突然那邊又傳了女孩的聲音,鳴,誰啊。吵死了。小厲,你回家吧,改天去找你。啪的一聲,手機順着我的手滑了下去。腳彷彿也不覺得痛了。我走啊走啊。淚水洗刷了我的臉頰,我的雙眼,卻怎麼也洗不去我心中的疼痛!我沒有去上班。三天了,鳴一直沒來找我!

房子裏他的氣息依然存在,到處都是他的影子。我難過的什麼也吃不下。只要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就會吐得昏天喑地。手機那晚也被我無意識的扔了。我想,也許再過幾天,這裏會成為命案現場。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去找誰了。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擁有誰。我不想讓家裏人知道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不能讓他們傷心失望。就這樣吧!自生自滅。當又一次昏睡來臨之前我跟自己説。

可當我再次睜開眼卻不再是一個人。雷他在我身邊。我以為是在做夢,用手去觸摸他,卻發現手上繫着紗布。然後周圍是一片陌生的白。我在醫院。聲音嘶啞得讓我嚇了一跳。雙眼又模糊起來。

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呢?鳴説了,會讓你幸福的,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呢?他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我不知該如何解釋。唯有任淚水無聲的滑落。半響,我問道,你怎麼會來?而且知道我住在哪。鳴告訴阿然説自己惹上大麻煩了,讓他來接你走。被我不小心聽到了。所以一起北上了。阿然現在在找鳴,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他。

麻煩,什麼麻煩,為什麼我一無所知?我着急的想從牀上爬起來。雷把牀頭調高了,按捺住我説,這些事,你別管,交給我們吧。我保證還你一個完好無缺的鳴!

頭一次,我緊抓着雷的説,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認真而又誠摯的説,雷,謝謝,你和阿然!雷最終還是沒有履行他的諾言。鳴來醫院看我的時候,身邊跟着一個衣着鮮麗,長得很漂亮的姑娘。她比我成熟,比我美麗。她讓我自形殘穢。我扭過頭。我不想再讓他看見我脆弱的樣子。那個女孩嫵媚的聲音在我身邊響起,這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但我想不起來。我的腦袋一直都暈暈沉沉的。就這麼個病怏怏的女人怎麼跟鳴混啊?我重新把目光看向她。我雖然失敗了,但我不能讓她瞧不起。

小姐,你很漂亮,但是鳴身邊一直不缺漂亮的女生,下一個躺在病牀上任人嘲弄的人也許就是你。

你……鳴。她挽着鳴的手臂,嘴巴高高的撅起。這種女孩真是見的多了,讓人忍不住把胃酸吐出來。我衝進洗手間又是一陣嘔吐,醫生説我胃需要好好養養,我的確需要養,那些人為什麼不早點走呢?

小厲。雷在外面着急的叫着我的名字。放心,我不會那麼輕易死的,我對着鏡子做了好幾次深呼吸。推開門,鳴擔心焦慮的目光正好看了過來,但馬上又逃開了。我故作輕鬆的看着鳴説,鳴,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會結束的。你們走吧,我沒事。是我愛的太深了,這份愛讓你不自在,讓你感到前所未有的束縛,這些我都明白。是我不懂事。你們走吧。我真的累了!鳴走過來,他再一次擁抱了我。我很厭惡卻沒有捨得推開他,真沒出息。他好像又在我耳邊低語了……這一次,我真的沒有聽清楚。

收拾好行囊還有我這顆破碎不堪的心,我逃離了北京。在北京西站,我和鳴在北京的一切像走馬燈似的不停的在腦海中放映,但我累得記不住他任何一個諾言。我丟掉了手機,偷偷的買了回家的票,我真的想把鳴有關的一切都通通抹殺掉。我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我離開了!

在家休息了半年,我什麼也沒有和爸媽提起。他們顯然知道我似乎受了傷害,但他們從來沒有主動問起我。我抱着媽媽,覺得並沒有失去一切。我還是那個好好的言小厲。家,真的很温暖。半年時間與世隔絕一樣,沒有和任何人聯繫。我覺得心裏的裂痕不再像當初那樣的陣痛了。爸媽似乎看着我的變化了鬆了一口氣。在外求學的弟弟回來了。帶着新買的筆記本,很是開心!爸媽真不容易啊。想着自己很久沒有開過郵箱了,就上了網。打開郵箱。居然有180封署名蜘蛛男的未讀郵件。我顫抖的雙手,不敢去點開它,弟弟奇怪的看着我。怎麼啦?姐。我把他推出了房間。

第一封。你走了。我知道你今天離開,但是我不能挽留,你走了,正如北京的春天也結束了一樣,剩下的就是夏日陽光的肆虐了。

第二封。對不起。這三個我好像欠你很多,我卻一直沒有發現。

第三封。我愛你。你常説,鳴,你真的愛我嗎?為什麼你要愛得有所保留呢?小厲,我愛你,我的愛,是帶着膽怯,帶着害怕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傷害到你,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我沒有逃開我的宿命。

第四,第五,第六……一直到上星期天的第十百八十封……他説,今天晚上要去玩個非常危險的遊戲,也許殺完怪我就可以一下升好多級。也許我就這樣被怪給殺了。小厲,謝謝你那天在醫院沒有推開我,我知道,那應該是最後一次這樣輕輕的擁你入懷了。這個郵箱也許若干年後,你會想起打開,當然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打開,你是個倔強的丫頭,我不知道我是否會得到原諒。但如果你看到了這些E-MAIL,別再那麼倔強和逞強了好嗎?你要幸福!愛你的鳴。

我把着電腦大哭起來。爸媽弟以為我出什麼事了在外面使勁推門。我關掉了郵箱,紅腫着雙眼開了門。我哀求着説。媽,給我買去北京的車票好嗎?去北京。怎麼又要去北京,不是説好了,哪也不去了嗎?媽,你別問了,讓姐去吧,我感激的看着弟弟。記得有什麼事,給家裏電話,爸爸擱下這句話。嗯,我記着的。

北京並沒有什麼變化,我找到了我和鳴曾租住的小屋。房東説,上個星期退房了,是個女警察來退的,可是之前一直是以前的那個男孩子住這裏,她説的是鳴。

女警察,難道鳴犯事了?我焦急萬分的撥着雷以前那個號碼。手機裏幾乎傳來了令我絕望的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過期。阿然的電話,我搜尋了好久,卻不知道被遺忘在哪裏了。

女警察,我想到了派出所。對,這附近的派出所,我一個一個去問,肯定有結果的。當我來到曾經拘留過鳴的派出所時,卻意外的見到雷。他居然穿着制服,我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的揉着眼睛。雷越走越近,他消瘦了。眼睛深凹了下去,但卻難得見他這樣昂首挺胸的模樣。他也看到了,同樣的不可置信。

我輕輕的叫了一聲,雷?輕到我以為是蚊子在嗡嗡叫。但他走過來了,是他……我使勁的跑了過去,大喊到,你知道鳴在哪嗎?你怎麼在北京混成公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雷掙開我的雙手,按着我的肩膀説,小厲,冷靜。我們找個地方,我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雷帶我來到了以前鳴説要努力掙錢,讓我能像北京女孩一樣坐在裏面吃飯的西餐廳。

你知道這裏吧,這裏鳴也一直沒有忘。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你,他説了是你讓他找到了真正的人生。那鳴呢,你叫他出來啊,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是愛我的。

鳴來不了,小厲,他來不了……雷這個男子漢居然在我面前啜泣。

什麼叫來不了,你等等,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小厲,你知道你在湘菜館得罪的那幫人嗎?他們是活躍在北京酒吧裏面的賣毒品的小混混,那次打架,他們雖然要你們賠錢了,可事情並沒有了結,他們的老大很欣賞鳴。他知道鳴以前在東莞也是在看場子的,就想讓鳴幫他做事。鳴已經決定為你不再碰場子的事了,那晚就斷然拒絕了他。可他卻把你和鳴都調查的一清二楚了,他説如果鳴不幫他幹,他就不保證你,言小厲的安全。鳴知道他是這帶有勢力的人物,就只好答應。也就在第二天,女警官思姐找到了他,其實思姐一直有在跟毒品的案子。她想利用這個機會讓鳴打入毒品僚子的高層中,幫她破案。並且她説保證你在離開北京的時間裏的安全。並且答應他,如果成功了,會讓他在北京立腳。他那時候只想,讓言小厲儘快安全的離開,就一口答應了。後來他讓我和阿然過來,是想着讓我們帶你離開。思姐和鳴在醫院演出了那場戲,你就悄然離開了。於是我和阿然決定和鳴一起幹,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就在上個星期天晚上,雲南的毒僚帶了一品新貨過來,在他們交易的酒吧,鳴為了救思姐,中槍犧牲了……

你説什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要相信……

小厲,你冷靜點好不好。

我站起來把一杯果汁倒在雷的臉上,你很噁心,你為什麼説鳴死了呢?為什麼,我不會原諒你的。我跑出那個令人窒息的鬼餐廳,我要繼續尋找鳴。

思姐擋在我的前面,她説,小厲,你真是個善良的女孩子,你的愛情挽救了鳴,雷,阿然這些差點誤入歧途的男孩子,而鳴,他又間接救了更多被毒品傷害的人,小厲,你應該感到幸福和驕傲。你的至情至性,讓多少人找回了失去的幸福,你想一想。可我的幸福呢?我趴在思姐上痛哭起來。似乎想把這個世界的不快,不公全都用淚水沖掉。你的幸福在你的心靈深處,鳴一直深愛着你。明白嗎?

北京的花開了……又是五月。哦,我的生日,我的草莓蛋糕,我的鳴。

草莓蛋糕店生意很好,雷脱下了制服,他説從小就不愛和這類人打交道,還是做個小夥計習慣。阿然在老家找了個老婆,很勤快也很能幹,我們四個人守着這個小蛋糕店,生活的很快樂。思姐也常常帶着同事過來玩,但都應雷的要求穿上便衣過來。

爸爸和媽媽也來北京看過我幾次。我跟他們説,我的鳴,我的故事。爸媽説,小厲,真的長大了,這得謝謝鳴啊,他真是個好孩子。我説,那當然。我會聽鳴的話,在北京像北京女孩一樣好好生活下去!

雨蝶在家稍作休息就又趕來了醫院,看見顏峯醒了高興壞了,眼睛裏含着淚珠,此時到顏峯也只能含淚看這雨蝶。“峯,你好點了沒?”雨蝶抽泣得聲音聽在他心裏如刀割般疼痛,他點了點頭,卻流下眼淚。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雨蝶,伸手撫摸着她的秀髮,對視着,卻沒了前日的情意米綿綿,擁有的是兩顆心無聲的哭泣,雨蝶陪着顏峯,沒有言語。窗外的松柏在寒風中搖動着笨拙的身軀,枯枝的倒影透過玻璃映在病房裏,顯得格外蕭瑟。

次日,父親來了,沒有過多的説什麼,在熟睡的兒子面前稍稍站立了片刻。雨蝶站起來輕聲叫了聲“伯父”,而他卻沒有看雨蝶,走到門口對楊祕書了説了幾句就離開了。顏峯被接走了,雨蝶朦朧的淚眼看着逝去的車影,沒能對峯説上一句話,就這樣走了。

顏峯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再8小時後,睜開眼的他多想看到雨蝶的容顏,可是看了看四周,他沒有了言語,他對這裏太熟悉,曾經母親離開人世的時候就是睡在這裏。他瞬間明白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家,離開了雨蝶,離開了深愛的她。他想去責問父親,去責問所有人,可是他沒有力氣,他想爬起來,再次去尋找那份愛,可是一切都太蒼白了,他聞到了母親的氣息。母親離開的時候曾像他這樣,不能言語,他注視着母親那雙留戀的眼神,那裏深藏着多少的牽掛,埋葬了多少的淚水。

父親來了,顏峯選擇了逃避,他不想去看父親的眼神,他本應該在最後的時刻陪着雨蝶,陪着世間唯一的愛戀,可是現在已不能。他不怪父親,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一天會來的這樣突然,如果早來幾日那該有多好?如果他沒去看雨蝶該有多好?

窗外淅瀝地下着雨,陰霾的天空籠罩着,枯萎的樹靜靜地立着,彷彿等待着什麼,他再次拾起那本相冊,撫摸着雨蝶飄逸的長髮,如水的容顏,此刻的你怎麼樣了?難道思念就是這樣的味道,沒有你的陪伴,沒有的笑言?

拿起筆,翻開相冊的最後一頁。當相冊隨筆落下的時候,雨停了,結束了思念了,結束了旅程,結束了曾經的夢魘。

幾日之後,雨蝶收到了那本相冊,一頁一頁的拾起曾經的回憶,淚水早已濕了枕巾,最後一頁寫着她今生無法忘懷的故事:“雨蝶,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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