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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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擔負着教育下一代,娛樂下一代並向他們解釋世界的功能,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就有這些功能。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

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

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1:蠢漢,驢子與騙子的故事

從前,一個蠢漢由於生性過於老實,因而常常被人欺騙。一次,蠢漢牽着他的毛驢出去放牧,路上,碰上兩個老練的騙子。騙子見他呆頭呆腦,便起了壞心。

“我要把那匹驢從他主人的手上騙過來。”其中一個騙子對他的夥伴説。

“怎麼騙呀?”另一個問。

這個騙子顯得信心十足,説:“你看着吧!”

於是,這騙子走到毛驢身邊,偷偷把籠頭取下來,套在自己的頭上,卻把毛驢留下,讓另一個騙子牽着。這樣,這個騙子戴着籠頭,像一頭毛驢似的跟在蠢漢身後走。

走了一段路後,他估計另一個騙子已經把毛驢牽走了,便停住腳步,不肯再往前走了。蠢漢突然覺得牽不動疆繩,毛驢像似不肯往前走了,覺得奇怪,回頭一看,見籠頭居然套在一個人的頭上,不由大吃一驚,驚訝的問出了聲:

“喂喂!你是什麼東西呀?”

騙子暗中好笑,道:“我是你的毛驢啊!哦,你不知道,我可是有着稀奇的遭遇呢。我有一位正直、虔誠的母親,已經上了年歲。有一次她見我喝醉了,就虔誠地告誡我:‘孩子呀,這可是罪過呀,你必須向萬能的安拉懺悔。’可是我不但不聽,反而動手打了她。這樣,她一氣之下,求萬能的安拉懲罰我。我受了懲罰,結果變成了一頭毛驢,從此開始受苦受難。到今天,我的母親覺得我受的懲罰夠了,慈悲心起,又替我請求安拉,赦免了我的罪過。因此,我便又從毛驢恢復了我人的樣子,成了堂堂正正的人類。”

蠢漢一聽之下,既感到驚訝,又深深抱愧,歎道:“啊!全靠萬能之神安拉拯救你!我的兄弟呀,我一直騎你,讓你乾重活,這可是太不應該呀。不過,以安拉的名義起誓,我全不知道你的情況。到現在,只能祈求你原諒我騎你、役使你了。”

蠢漢對這個騙子懺悔了一番後,昏頭昏腦,滿心沮喪地拋下騙子,垂頭回家去了。

蠢漢的妻子看他這副模樣,感到奇怪,問:“你為什麼愁苦?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噢!咱們的毛驢呢?”

蠢漢便把從騙子口中聽到的話,從頭至尾,告訴了妻子。

蠢漢的妻子聽了,也感到鬱郁不歡,心想確實是自己做了不人道的事。於是,她誠心誠意懺悔了一番,希望彌補自己的過錯。

過了一段時間,妻子見蠢漢始終心灰意懶,呆在家裏,什麼也不幹,不由心急,便對丈夫説:“你也不能老是這樣不務正業呀。要不,你上街去,另外買一頭毛驢回家做事吧。”

蠢漢聽了老婆的話,來到市場。他一眼便看中了一頭準備賣的毛驢,但仔細打量後,才發現正是自己從前的那一頭。他大吃一驚之下,便湊近毛驢,把嘴貼近毛驢的耳朵,悄悄説道:

“你這倒黴的傢伙!這一次可別想讓我上當了。誰讓你又喝醉酒,打你的母親呢?我可不會買了你又讓你變成人了。”

説完,他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2:哈-曼丁的故事

從前,有個叫多尼爾的希臘大哲學家,他學識淵博,理論高深。學術界對他在哲學理論上的獨到見解以及不朽貢獻都有口皆碑。大家都師承他的學派,他的弟子堪稱桃李滿天下。但非常遺憾的是,直到晚年,多尼爾都沒有一個後人。

一天晚上,他想到自己沒有一個兒子,無人來繼承他那豐富的學術遺產,深感心裏不安。接着他又想:不是説上帝是會答應所有虔誠向他祈求的人的要求嗎?我為什麼不試試。於是,他立即虔心虔意地禱告起來,懇求仁慈的上帝賞他一個聰明可愛的兒子,以繼承他的遺產,將來能出人頭地,過上好日子。

多尼爾把自己一切希望和理想都託付給上帝后,才安然地陪着老伴進入夢鄉。

也許是他的的虔誠感動了上帝,他得到了回報。經過這一晚,他的老伴果然有了身孕。這給他們老夫妻帶來了無限的歡樂。為此,他也就放心地繼續四處周遊、講學去了。

一次他帶着全部著作到異地講學,沒想到在迴歸途中,他乘坐的船在海上遇險,他自己幸虧攀着一塊木板,才得以保全性命。而他的著作,除隨身裝在衣袋裏的五頁外,其它全部都隨船沉入了海底。回到家裏,他把僅剩的五頁殘書珍藏在一個紙盒裏,鎖起來,作為傳家至寶。這天,他把老伴叫到身邊,對他吩咐道:

“我就快去另一個世界了。動身啟程之前,還有一點事要向你交待。我死後,你生下的可能是個男孩。我們給他取名哈·曼丁吧。希望你好生撫養他。等他長大成人,你就把我給他留下的遺產,也就是這匣子中的五頁紙給他。他讀了這些遺書,就會領會它的意思,慢慢會成為一代博學之士的。”接着他替老婆祈禱一番後,便溘然長逝。

他逝世的噩耗很快便傳了出去,親朋好友以及他眾多的弟子都來哀悼,大家替他料理善後,舉行了隆重的葬禮。

多尼爾死後不久,他老婆果然給他生下一個可愛的男孩。她遵照丈夫的遺囑,給兒子取名哈·曼丁,並請來一幫著名的占星家替兒子預卜一生的禍福吉凶。

他們仔細卜算之後,對她説:“令郎的壽命很長,年輕時代,他將飽受風險和磨難。如能安然渡過這些危險,他會成為當代最負成名的哲學家的。”

哈·曼丁的母親懷着憂喜參半的心情,精心地哺育兒子。兒子滿兩週歲時才給好讀書,學了幾年,毫無成就。母親也只好作罷,改讓他去學手藝。可他還是不安心,混了幾年一事無成。做母親的望子成龍心切,眼看兒子書讀不進去,技藝也學不到手,整日裏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因而只得傷心哭泣。親戚鄰居非常同情可憐她的處境,便給她出主意道:

“給他娶個媳婦吧!也許成家後,他就會改變自己的行為的。”

她覺得親戚鄰居説的有理,便張落着替兒子説親,給他娶了媳婦,然而事與願違,婚後的他依然如故,還是不務正業。做母親拿他毫無辦法。這時候,她的親戚鄰居中那些靠砍柴為生的小夥子覺得她可憐,紛紛來看望她,又給她出主意道:

“讓你的兒子跟我們一起上山砍柴去吧,這樣他可以每天分得一份賣柴的錢,一方面可以接濟一下家裏,另一方面也不至於無事可幹。你只需為他準備一匹驢、一柄斧和一些繩子就行了。”

她聽了樵夫們的建議,喜出望外,馬上給兒子買了一匹驢,一把斧和一些繩子,然後帶他去見樵夫們,當面把他託付給他們。

他們安慰她:“你別為這個孩子擔憂!他出身高貴,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於是當天一早,他們就帶他上山,下午將砍的柴禾馱到城市中賣了,給他一份錢拿回家。就這樣,哈·曼丁天天跟隨樵夫們上山砍柴。有一天,他們照例去山裏砍柴,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大夥奔進附近一個山洞躲雨。哈·曼丁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閒得無聊,便拿着斧子東敲一下,西敲一下。忽然,他聽見被敲打的地方發出空響的回聲,這才知道山洞下面原來是空的,挖開一看,發現一塊帶環的圓形石板。他驚喜萬分,大聲呼喊起來。

樵夫們聞聲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七手八腳地把石板揭起來,發現石板下有扇門。開門一看,見是個裝滿蜂蜜的洞穴,於是有人提議:“這個洞裏裝滿了蜂蜜,我們必須回到家去取些東西來將蜂蜜裝走,然後馱進城去賣,賣得的錢大家平分。但目前需要留一個人在這裏看守,別讓別人拿走。”

“這樣吧,你們回去取東西,我留在這裏看守好了。”哈·曼丁自告奮勇留下看守蜂蜜。

樵夫們同意了曼丁的意見,飛快地趕回家,迅速取來罈罈罐罐,裝滿蜂蜜,用毛驢馱進城去賣了。

由於蜂蜜很多,一次裝不完,因此,樵夫們就一次又一次來回地裝運、賣掉,而哈·曼丁卻一直留在山洞中。眼看就要搬運完的時候,他們之中有人就起壞心眼了。他對其他人説:“由於蜂蜜是哈·曼丁首先發現的,假若他強調這一點,硬要獨享賣蜂蜜的錢,我們還真拿他沒辦法。由此看來,我們若不想辦法把他除掉,大家就都要吃虧的。”

“怎麼除掉他呢?”有人提出疑問。

“這好辦,只需讓他下洞去裝餘下的蜂蜜。待他下去後,我們便悄悄溜走,因為沒有我們的幫助,他是不可能出得來的。因此,他實際上會被困在裏面,除我們之外,無人知道他的下落。”

樵夫們聽了那個傢伙的主意,覺得此方法還行,於是他們一起回到洞中,對哈·曼丁説:“我們來回這樣折騰,簡直累壞了,這樣吧,你下去把剩下的蜂蜜舀在罐中,我們在上面接應你。”

哈·曼丁不知是計,欣然同意。他下去後迅速裝完了蜂蜜,然後朝上面喊道:“夥計們,我已完成任務,你們搭搭手,把我拉上來吧。”洞中響起了回聲,沒有人答應,他又喚了一陣,還是沒有動靜。他這才知道自己被樵夫們騙了。他驚恐萬狀地邊呼救,邊大聲哭泣。最後頹然地坐在地上,心裏暗暗地祈求上帝保佑自己平安脱險。

再説樵夫們將哈·曼丁騙到洞中後,便悄悄趕着毛驢,馱着蜜溜走了。他們在城裏將所有的蜂蜜都出手後,才假意哭哭啼啼地趕到哈·曼丁家,向他母親報喪:

“老人家,你的兒子哈·曼丁在進山砍柴途中不幸遇難,現已命歸黃泉。人死不能復生,望你老節哀,多多保重身體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哈·曼丁的母親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我們正在山裏砍柴,忽然下起了大雨,大家便鑽進一個山洞裏,想等雨停了後,再接着砍柴。不料令郎的毛驢突然受驚,脱僵亂竄,他急忙前去追趕,哪知途中遇到一隻餓狼,把他叼走了。那條毛驢也沒有逃脱被吃掉的厄運。”

哈·曼丁母親得知兒子的悲慘遭遇,如雷轟頂,悲痛欲絕。她發瘋地打自己的面頰,往自己頭上撒土,哭得死去活來。從此,她孤苦伶仃,終日以淚洗面,靠着樵夫們那微薄的施捨,艱難地度日。

樵夫們靠賣蜜賺了大錢,當然不願再上山砍柴,於是一個個都改行經起商來。他們在城中開了許多鋪子,由於生意興隆,他們都發了財,過着吃喝玩樂的生活。

哈·曼丁在洞穴裏被困住出不去,他不由哀傷痛哭,感到人生已陷入絕望之中。忽然有個蠍子跌落到他身旁,他嚇得一下子跳起來,殺死了蠍子。暗自想道:“這洞中本來全是蜂蜜,沒有一處縫隙,那麼這蠍子是從哪兒來的呢?”

他疑惑地慢慢走到蠍子跌落的地方,仔細打量,發現那兒有很窄的一條裂縫,透出一線光來。他抽出砍刀,對準那裂縫一陣亂撬,裂縫撬得如窗户般大小。這時他順裂口爬了出去,前面不遠處是一道鐵門,門上鎖着一把銀鎖,鎖上掛了一把金鑰匙。他從門縫向裏瞧,只見裏面光芒四射。於是他用掛在鎖上的金鑰匙打開門,走進去。

走了不一會兒,來到一個大湖岸邊,湖中閃爍着銀光,湖旁有一座用碧玉堆砌的小山,山頂上擺着一張鑲滿珍珠寶石的黃金寶座,寶座的周圍擺着一排排黃金的、白銀的、翡翠的……形形色色的椅子。他走到寶座前,把周圍的椅子整個一數,共一萬二千張。他身居寶座,眼前是珠光寶氣的山湖,如身在仙境中,知不覺便合上眼睡着了。一會兒後,一片噝噝沙沙的喧譁聲把他吵醒。他睜眼一看,只這麼一會兒,周圍的每張椅子上,已盤踞着一條條大蛇,它們的眼睛炯炯閃光。這一驚之下,他頓時覺得口乾舌燥,認為這次可是死定了。再向周圍一看,湖中全是一層又一層的小蛇,密密麻麻,它們的數目,根本無法數清。

不多一會兒,湖中浮起一條大蛇,向他這兒慢慢爬來。

那大蛇背上馱着一個黃閃閃的金盤,盤中坐着一個渾身像水晶一樣透明閃耀的人面蛇身的母蛇。

那奇異的母蛇慢慢來到哈·曼丁面前,它居然開口向他問好。這時,一條大蛇忙從座椅上爬來,馱起金盤,讓這隻母蛇高高盤踞在金盤裏。所有的蛇從四面八方向這隻母蛇叩頭頂禮。她受了眾蛇的禮,遙遙發令,示意讓眾蛇坐下,然後她轉身對哈·曼丁説:

“小夥子,這裏是蛇國。我代表眾蛇歡迎你來到蛇國,我是蛇國的女王。”

哈·曼丁見女王以禮待人,頓時打消了恐懼。於是,女王吩咐眾蛇,款待客人。眾蛇馱出蘋果、葡萄、石榴、椰子、杏仁和芭蕉招待他,説道:“蛇國歡迎你,小夥子!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哈·曼丁。”

“我們的飲食粗鄙,這些水果,請盡情地吃吧。你只管放心,在這裏你不必對任何事情害怕。”蛇女王説。

哈·曼丁徹底打消了顧慮,開懷大吃起來。他吃飽後,虔心感謝了上帝一番。

蛇女王等哈·曼丁吃飽後,吩咐眾蛇來收拾了盤子,自己便跟他交談起來,問道:“哈·曼丁,你從哪裏來?為什麼來這兒?能把你的情況説給我聽嗎?”

哈·曼丁把自己從出生到成長,直至進入洞穴的情況從頭到尾,詳細敍述了一遍,最後説道:“這一切已經很不幸了,但畢竟過去了,至於今後我還會碰到什麼樣的不幸,那只有上帝才知道。”

“你放心!今後你當然會交上好運的。不過我想請你在蛇國住些日子,你不會枯躁的。我將給你講一個異常曲折動人的故事。”

“好吧!”哈·曼丁欣然應命。

於是,哈·曼丁在蛇女王處住了下來。

一千零一夜童話故事書裏的故事3:洗染匠和理髮師

傳説,古代的亞歷山大城中有兩個手藝人,一個是洗染匠艾皮·勾;另一個是理髮師艾皮·綏。他倆是鄰居。

染匠艾皮·勾為人狡詐,常常騙人,而且厚顏無恥,在當地丟盡了臉面,做盡了醜事。他經常以各種藉口向顧客騙取錢財,一旦錢財到手,便揮霍一空,而且還偷偷地賣掉顧客送去的洗染的布料,賣得的錢用來大吃大喝,用完了事。等到別人來取衣料,他便騙人家説:“你明天早點來取,保證你取到。”第二天,別人來取,他又説:“唉,昨天我家有客人,我忙着呢,沒工夫洗染,請你明天來吧。”顧客信以為真,第三天再去,他又推託説:“對不起!昨天晚上我老婆生孩子,我忙得不可開交,實在沒工夫洗染,請你明天來吧,我一定按時交貨。”

總之,人家每次來取布料時,他總會找各種藉口,賭咒發誓地騙人。最後,顧客生氣了,不信他的鬼話,質問他:“還我衣料,我不要洗染了。”這時,他又編出謊話,説:“安拉在上,我把你的衣料染得美麗無比,晾在繩上,但不幸被偷走了。誰偷的我的確不知道。”

這時,如果顧客是忠厚老實的人,便自認倒黴,但要是碰上厲害的顧客,就非得跟他爭吵不休。但就是告到衙門裏,也是得不償失的。

染匠艾皮·勾臭名遠揚,人們避而遠之,只有不瞭解情況的人才會上當受騙。就這樣,每天也有人跟他發生爭吵,因此,他的生意清淡,入不敷出,無法維持生活。他溜到隔壁艾皮·綏的理髮店中,觀察着染坊大門的動靜,如果看見生人帶衣物來染坊門前,他就匆忙迎出去,和人家打招呼:

“喂!有什麼事?”

“請替我染這件衣服。”

“你要染成什麼顏色,必須説好,不然弄錯了顏色,不僅我吃虧倒黴,而且還要惹人誤會呢。你先付工錢,明天來取貨好了。”

然後他收下衣服。

顧客付了工錢走了,他便把人家的衣服帶到市場上去賣掉,將工錢和賣衣服的錢買成各種東西,盡情享受。

他經常坐在理髮店中等生意,如果發現到染坊來的顧客是來取衣服的,便躲起來不露面。他利用這種辦法騙人,混過了好幾個年頭。

有一回,染匠艾皮·勾替一個大漢洗染衣料,賣了大漢的衣料。那大漢天天來取,總不見他的影子,原來他一見大漢來,便從艾皮·綏的理髮店中溜之大吉,最後那個大漢忍無可忍,只好和染匠打官司。法官派差役隨大漢到染坊去查訪,只見染坊中空空如也,除了幾個破爛的染缸外,就一無所有。因此,差役就同街坊上正直的穆斯林們封了染坊,帶走鑰匙。臨走時留下話,叫艾皮·勾賠償顧客的衣服,再到法庭取鑰匙。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染坊被關閉後,理髮師艾皮·綏問染匠:“所有送衣料來洗染人,你都得罪完了,那個大漢的衣料,你究竟把它弄到哪兒去了?”

“親愛的鄰居,實話告訴你,他的衣料被偷走了。”

“奇怪!人人送來洗染的衣物都被偷走,難道所有的小偷都光顧你?我懷疑你在撒謊,把實情告訴我吧。”

“老實説,親愛的鄰居,的確沒有人偷我的東西。”

“那麼,你把人家的衣服弄到哪兒去了?”

“我把這些衣物全都賣掉,錢花光了。”

“安拉可不能容忍你這麼幹呀!”

“我這樣做,還不是因為窮嘛。很久以來,沒有生意,我本來就窮,再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想了。”

“我的手藝不壞,可在這座城裏,我也一樣沒有什麼前途!”理髮師艾皮·綏也感到困窘:“因為我窮,人們都不找我剃頭了。兄弟,現在我開始討厭這門手藝了。”

“唉!生意蕭條,我也懶得幹了,”艾皮·勾説,“呃!我説呀,我們為什麼留戀這座城市呢?乾脆我們離開這兒,到別的地方旅行,去另謀生路,反正我們是手藝人,還怕沒有飯吃?我們離開這兒,就可以呼吸新鮮空氣,擺脱苦難了。”

染匠艾皮·勾開始滔滔不絕地談論旅行的好處,理髮師艾皮·綏果然被他説動了心,感興趣起來,他吟道:

“為追求人生最大幸福,

你離開家園,

到他鄉去開拓。

因為人在旅途,

可以隨意經營,無煩無憂,

還可以增廣見識,學習禮儀,

有機會跟德高望重的人交遊。

如果有人説:

‘旅行使親人遠離、離鄉背井,

給人帶來睏倦憂鬱。’

你回道:

‘青年人即使在流浪中離開世間,

也比在讒言中苟活高貴。”

在旅途中

艾皮·勾和艾皮·綏決心離開亞歷山大城,到外地做生意。染匠對理髮師説: “老兄,現在我們已經結為兄弟了,你我之間可不能分彼此了。我想,我們一塊來朗讀《古蘭經》開宗明義第一章,訂下我們的誓詞:從今以後,我們必須努力經營,互相幫助,除了吃飯,如果還有剩餘的錢,便存起來,等將來回到亞歷山大再平分吧。”

“應該如此。”艾皮·綏同意艾皮·勾的提議,接着他們同聲朗誦《古蘭經》第一章,決定:誰有事做,儘量幫助另一個人,彼此同甘苦、共患難,尋求幸福。

艾皮·綏於是收拾行囊,關了理髮店,把鑰匙交給房主,預備動身。至於艾皮 ·勾呢,卻無牽無掛,反正那間染坊被官家查封了。他兩手空空地同理發師去搭船流浪。

他們剛搭上船,生意便來了。這也算是艾皮·綏的運氣好,因為船上除船長、水手外,還有一百二十個旅客,他們中沒一個會剃頭。因此,當船啟錨之後,艾皮 ·綏對艾皮·勾説:“兄弟,在旅途中,我們需要吃喝,我們自己帶的東西不夠,我打算出去轉轉看,也許有旅客要剃頭,那我就可以掙一個麪餅或半塊錢,甚至一杯淡水,弄一點食物來。”

“好的,你去吧!”艾皮·勾説完,倒身就睡。

艾皮·綏興沖沖地,帶着剃頭工具,肩上搭塊破布,在旅客中走來走去。

果然旅客中有人喊道:“喂!理髮師,給我剃剃頭吧。”他馬上腳勤手快地替旅客剃了頭,旅客給他半塊錢,他卻對旅客説:“兄弟,我不大需要錢,只要你給我一個麪餅,我就感激不盡了,因為我還有一個夥伴,我們帶的糧食不夠。”

人家給了他麪餅、乳酪和一碗淡水。他把吃食帶到艾皮·勾睡覺的地方,説道: “起來,吃點東西吧。”

艾皮·勾一翻身爬起來,吃掉餅、酪,一口氣喝乾水。

艾皮·綏等他吃飽喝足,這才帶着理髮工具,又到旅客羣中兜生意。他替旅客剃頭,有的給他兩個麪餅、一塊乳酪。請他剃頭的人越來越多。之後,每逢有人請他剃頭,他統一要求以兩個麪餅、半塊錢作為酬勞。由於只有他有這手藝,所以生意興旺。他從早忙到晚,可掙得三十個麪餅、十五塊銀幣。旅客們爭着找他。他們送給艾皮·綏許多需要的東西,比如干酪、菜油、魚子和其他生活物品等。

他也替船長剃頭,並趁機向他訴苦,説乾糧不夠吃。船長同情他,説:“那你每天就帶你的夥伴來我這兒吃晚飯吧,有我同路,別發愁。”

他帶着掙來的東西,回到住處,叫醒艾皮·勾。

艾皮·勾睡眼惺忪,睜眼見自己面前擺着許多面餅、乳酪、菜油和魚子,驚訝地問道:

“你怎麼弄來的這些食物?”

“這是安拉賞賜的啊。”艾皮·綏説。

艾皮·勾迫不及待地就要大吃大喝,艾皮·綏制止他,説道:“兄弟,你暫時別吃。這些留着以後慢慢享受。告訴你,我替船長剃頭,他答應我每天帶你到他那兒吃晚飯呢,今天我們可以上船長那兒吃頭一頓晚飯。”

“我暈船,你就讓我在這兒吃吧。你自己去陪船長吃好啦。”

“沒什麼。”艾皮·綏説。

他剛坐下,艾皮·勾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吃喝起來。他餓虎撲食般地把麪餅撕下來,塞在嘴裏,好像幾天沒吃東西似的,第一口還沒嚥下,又塞進第二口,邊嚼,還邊瞪着手中的食物,一個勁兒喘着粗氣,就像餓牛吃草料一樣。

這時,一個船員來到這兒,説:“理髮師,船長請你上他那兒去吃晚飯。”

“你也一起去嗎?”艾皮·綏徵求夥伴的意見。

“我走不動呀。”艾皮·勾拒絕道。

艾皮·綏獨自船員赴約。船長和同事們已坐在桌前,桌子上擺着二十多種菜餚。

見了艾皮·綏,船長問:“你的夥伴呢?”

“他暈船,睡了。”

“那沒關係,慢慢地就會習慣的。你請入席吧,我們正在等你呢。”

船長把一盤烤羊肉留下,又撥了一部分菜餚在盤中,然後他們開始吃喝,飯後,船長指着留下的那盤菜對艾皮·綏説道:“拿去帶給你的夥伴吧。”

艾皮·綏收下菜餚,帶回住處,見了艾皮·勾説:“船長真好!我告訴他你暈船,你看他給你送什麼來了?”

“給我吧!”

艾皮·綏把盤子遞給他,他見了食物,猶如狼餓撲食,一把搶過盤子,貪婪地吃喝起來。

艾皮·綏卻回到餐廳,陪船長喝咖啡。等喝完咖啡,他回到住處時,飯菜已被艾皮·勾吃得一點也不剩,艾皮·綏只好替他收拾好杯盤,送還船長處,這才回到住處休息。

艾皮·綏遭劫奪

第二天,艾皮·綏仍舊去招攬生意,他的報酬都由艾皮·勾坐享其成。除了上廁所,這個懶鬼一直賴在牀上。每天晚上,艾皮·綏還從船長那裏給他拿來一盤豐富的飯菜。二十天後,船到碼頭,他倆才上岸去。

到了城裏,他們在旅店中租了一間房,艾皮·勾一進屋又倒在牀上睡覺。艾皮 ·綏忙這忙那,買生活用品,燒飯煮菜,連吃飯都由他端到艾皮·勾面前。

吃飽飯,艾皮·勾説:“對不起,我頭暈。”説完,倒身又睡。

艾皮·每天帶着工具到市上去剃頭賺錢,非常辛苦。艾皮·勾呢,卻好吃懶做,什麼事都不幹。每當艾皮·綏勸他:“起來,出去逛逛,看看美麗的風光。”他總是説:“原諒我,我頭暈。”説完就睡。艾皮·綏不管他,任勞任怨地做活賺錢。這樣過了四十天。

第四十一天,艾皮·綏病倒了,便託門房幫助買食物。他生病的前四天裏,艾皮·勾仍然吃飽就睡。艾皮·綏的病越來越重,處於昏迷狀態,艾皮·勾發現缺吃少喝,餓得要命,只好起牀,看有什麼可吃的。

他翻了艾皮·綏的衣服,結果發現艾皮·綏口袋中的錢包,便偷了錢,逃之夭夭。

艾皮·勾謀到職

艾皮·勾身穿華麗的衣衫,偷偷地跑到外地,在城中閒逛。這座城市美麗整潔,但人們的穿着卻除了藍白二色外,就沒有別的顏色了。他走到一家洗染坊門前,看見裏面染的布料全是藍色。他掏出自己的手帕,遞給老闆,問道:“我想染這塊手帕,請問要多少錢?”

“得付二十塊錢。”

“什麼?在我們家鄉,這隻需花兩塊錢呀。”

“那拿到你們家鄉去染吧。我們這兒,可是一個子兒都不能少的。”

“你能染什麼顏色呢?”

“藍色。”

“我要染成紅色。”

“我不會染紅色。”

“綠色呢?”

“我也不會染。”

“黃色呢?”

“也不會。”

艾皮·勾數出許多顏色,染匠都不會染,而且不耐煩地説道:“我們這兒,一共有四十個染匠。這四十人中誰死了,我們就教他兒子洗染手藝,讓他繼承父業。沒有兒子,我們寧肯缺着,也不要濫竽充數。如果死者有兩個兒子,我們只教長子手藝,除非長子死了,他弟弟才能學洗染。我們做手藝活兒一向兢兢業業,只染藍色,其餘的顏色都不染。”

“實話告訴你,我跟你是同行,但我會染各種顏色。現在我打算給你做僱工,我可以教你染顏色,你就可以拿它在同行面前去誇耀。”

“我們這行業裏不容納外來人。”

“那你另開一間染坊,給我經營行嗎?”

“絕對不行。”

艾皮·勾離開這家染坊,跑到另一家染坊去謀職,可得到的答覆和第一家完全一樣。他不服氣,連續問過城中四十家染坊的老闆,仍然一無所獲。最後他找到染匠頭目,毛遂自薦。染匠頭目對他説:

“對不起!我們這一行,向來不收外人。”

艾皮·勾感到絕望,感到無比憤慨,差點氣昏死過去。最後,他無所顧忌地直衝到王宮裏,求見國王,向國王訴苦。國王接見了他。他對國王説:“啟稟殿下,我是個外地人,一直是個染匠。我找遍了城中的染匠,打算跟他們合作,可是他們都拒絕我。我會染紅色中的玫瑰色、紫色;綠色中的草葉色、阿月渾子色、菜油色、鸚鵡色;黑色中的炭色、眼藥色;黃色中的香橙色、檸檬色。”他一口氣數出各式各樣的顏色,接着説:“陛下,這些美麗無比的顏色,城中的染匠誰都不會染,他們只會染藍色,可是他們不聘我做師傅,甚至不肯僱我做傭工。”

“哦,你説得對。別管他們。這樣吧,我替你建築一所染坊,給你本錢。誰妨礙你,我就讓人把他吊死在他染鋪前。”國王説完,馬上召集建築師,命令道:“ 你們跟這位大師傅去城中尋找,凡是他看中的地方,無論是商店也好,旅店也好,讓原主立刻搬走,就地建築一所染坊。他怎麼吩咐,你們就照辦,不得違抗。”

國王賞給艾皮·勾一套華麗宮服,還給他一千金幣,説道:“你先拿着用着。” 同時還賞他一匹鞍轡齊全的駿馬和兩個奴僕。

艾皮·勾於是穿上了宮服,騎上了駿馬,役使着奴僕,彷彿是一名官宦。

艾皮·勾建成染坊

國王很看重艾皮·勾,專門騰出一間宮室,佈置妥當,給他住宿。第二天,艾皮·勾騎馬隨工程師一起去城中查看建築基地。他們看中了一處地段,艾皮·勾説:

“這地方正合我心意,挺不錯的。”

工程師叫出房主,帶到宮中。國王出了一大筆錢,買下那塊地基,然後興土動工,建造染坊。按照艾皮·勾的要求,工人們終於建成一座規模宏偉的染坊。艾皮 ·勾向國王報告染坊竣工,急需金錢買洗染工具,國王慷慨解囊,説道:“給你四千金幣,拿去做本錢吧。”

艾皮·勾帶着本錢,到市場上去看,盡是藍顏料,價錢倒很便宜。他便收集各種染料、工具,配製出各種顏色的顏料,首先替國王染了五百尺顏色各異的布帛,染好後就晾在自己門前。本地人從來沒見過麼美的各色布帛,過路的人們都擠在染坊門前參觀,問道:

“大師傅,請問這都是些什麼顏色呀?”

“這是紅色,這是黃色,這是綠色……”艾皮·勾興高采烈地向人們解釋。

於是艾皮·勾的染坊門庭若市,顧客紛至沓來,大家都指着自己喜愛的顏色説: “給我染這種顏色吧,要多少工錢,我們先付給你。”

艾皮·勾把染好的布帛送給國王過目。國王見了鮮豔奪目的各種顏色,歡喜異常,加倍賞賜艾皮·勾。從此,所有貴族人家都送衣服、布帛給他洗染,囑咐他: “請按某某顏色給我染吧。”

他根據人們愛好的顏色洗染,投其所好,大家都樂意付給他金幣、銀元。從此,他聲名大噪,人們稱他的染坊為“王家染坊”。

艾皮·勾名利雙收,一躍成為本城的名人,城中別的染匠對他卑躬屈膝、低聲下氣。他們巴結他,吻他的手,向他請罪,願意聽他的吩咐。他們紛紛對他説:“ 收留我們做你的僕人吧!”

艾皮·勾懶得理他們,因為他賺了大錢,婢僕成羣,成為趾高氣揚的大富翁了。

艾皮·卧病

艾皮·勾偷了艾皮·綏的錢逃走後,艾皮·綏在房中昏迷不醒,躺了整整三天。門房從他房前經過,見房門鎖着,也沒在意。到第三天天黑時,門房還不見他們回來,有些詫異,想道:“難道他們不付店錢就走了?總不成是死了,或者發生什麼意外了?”

他走到門前,聽見鎖着的房門中,傳來一陣隱約的呻吟聲,再仔細一瞧,門鑰匙卻掛在門閂上。他開了門進去,見理髮師卧病在牀,情形很可憐,不由安慰道:

“別緊張,沒關係,靜心養病吧!你的朋友呢?”

“安拉在上,我什麼都不知道,今天才清醒一點。我一直叫喊,卻沒有人應聲。兄弟,我快餓死了,請從我枕頭下面的錢袋中取兩塊半錢,給我買點吃的吧。”

門房從枕頭下面取出錢袋,一看,裏面什麼都沒有。

他對艾皮·綏説:“錢袋裏一文錢也沒有呀。”

艾皮·綏知道錢被偷了,問道:“你見到我的夥伴沒有?”

“沒有!三天不見他了。我還以為你們都走了。”

“哦!肯定是那傢伙貪財,他趁我病倒,偷了我的錢。”艾皮·綏邊説邊傷心地哭泣起來。

“不要緊。安拉會懲罰他的這種惡行。”門房安慰他,拿自己的錢買飲食供他吃喝,並熱心地服侍他。

經過兩個月的調養,艾皮·綏的健康才逐漸恢復。起牀後,他心懷感激,對門方説:“等我有能力的時候,一定要報答你的恩情,不過你對我恩重如山,只有安拉才能償還你的恩情。”

“讚美安拉!你終於好了。我服侍你,那是安拉的心願呢。”

艾皮·綏重會艾皮·勾

理髮師艾皮·綏病癒上路。一段時間後,正巧也到了艾皮·勾到的城市。他在大街上閒逛,無意間來到艾皮·勾的染坊門前,見各種顏色的布帛掛在門前,人們擠得水泄不通,他便向一個本地人打聽,問道:“這是幹什麼?大家為什麼擠在這兒?”

“這是王家染坊,是國王幫助外鄉人艾皮·勾建的。開張以來,他每染出一種新的顏色,我們都來參觀、欣賞。我們本地方的染匠沒有這麼高超的手藝,因此,他比一般染匠吃香得多。”那個本地人滔滔不絕,把艾皮·勾建築染坊的經過,從頭到尾地講了一遍。

艾皮·綏聽了,喜上眉梢,暗自思忖道:“原諒他吧,也許他忙着洗染,才忘了我呢。這麼説,還是我成全了他。他失業時我幫助過他,並且從沒怠慢他,因此,他要是碰見我,會感到高興的。他會報答我的恩情呢。”

他擠到門前,見艾皮·勾坐在高高的櫃枱前,衣着華麗,儼然是權傾一時的宰相、驕傲的國王。他指手劃腳,發號施令。四個奴僕和四個聽差誠惶誠恐地伺候他,聽他使喚。染坊裏面,十個學洗染技術的學徒正忙着幹活。

艾皮·勾恩將仇報

艾皮·綏滿心歡喜,走進染坊,來到艾皮·勾面前,以為艾皮·勾見了他,一定會擁抱他,問候他,可是事與願違,艾皮·勾竟一下子板起面孔,喝道:“討厭鬼!我不是早已警告過你,別到我櫃枱前來嗎?你這個強盜!難道你要我當眾揭你的底嗎?把他抓起來!”?

他一聲呼喚,奴僕們湧到艾皮·綏面前,七手八腳抓住他。艾皮·勾這才氣勢洶洶地站起來,拿着枴杖,喝道:“把他扔到地上!”

奴僕們遵從命令,把艾皮·綏摔倒在地。艾皮·勾揮動枴杖,一口氣打了艾皮 ·綏一百下,然後命令翻轉他的身子,又在他肚子上打了一百下,才又大聲罵道: “你這個骯髒狡詐的傢伙!你敢再到我的染坊來,我會送你進宮,讓國王處死你。滾蛋吧,安拉不會保佑你的。”

艾皮·綏受盡凌辱,傷心透頂,在悲痛中走出染坊。在場的人感到奇怪,向艾皮·勾打聽情況,問道:

“這人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是個小偷,多次偷過我染坊中的布帛,我看他窮,可憐他,替他賠償,並好言規勸,可是他老是不聽。以後他再來,我會不客氣地送他進宮去,讓國王治罪,免得別人也受他的傷害。”

聽了艾皮·勾的解釋,人們紛紛咒罵艾皮·綏。

艾皮·綏建成澡堂

艾皮·綏一步一拐,回到旅店,想着艾皮·勾如此殘酷無情地對待他,越想越憤怒。他躲在店中直到養好傷,這才出門,到街上找澡堂洗澡。他沿途向人打聽: “兄弟,請問哪兒有洗澡的澡堂呀?”

“什麼叫澡堂?”人們不知所云,反問他。

“那是為洗澡而專門修的房子,人們到裏面去洗掉身上的污垢,使身體清潔衞生。”

“那你應當到海里去洗呀。”

“不!我打算上澡堂。”

“我們可不懂什麼澡堂,我們從來都是在海里洗澡的,連國王也一樣,他也得到海里去洗。”

艾皮·綏見本地人都不知道澡堂是什麼,想了想,於是便上王宮去求見國王。他跪在國王面前,吻了地面,向國王致意後,説:“尊貴的陛下,我曾是在澡堂做事的一個外鄉人。我到這裏來想洗洗澡,可是城中卻連一座澡堂都沒有,這樣美麗的城市怎麼能沒有澡堂呢?陛下,要知道洗澡可是人生最舒服不過的享受呢!”

“澡堂到底是什麼?”國王問他。

他向國王解釋了一番後,又説:“沒有澡堂,這座城市就不能算盡善盡美的。”

“聽你的吧!憊王贊同艾皮·綏的看法,賞了他一套華麗的宮服、一匹駿?和兩個奴隸,並給他提供了一處舒適的住處,配有四個婢女、兩個男僕。國王對他的尊敬超過了對艾皮·勾。他仍然叫來建築師,命令他們:“和他一塊兒去看地方吧!他看中什麼地方,就在那兒替他建築一個澡堂。”

艾皮·綏和建築師在城中察看,選中了一處合適的地方。經他指示,建築師依樣很快建成一幢宏偉壯觀的澡堂,並照他的意願,把澡堂裝飾得金碧輝煌、溢彩流金。澡堂建成後,他謁見國王,報告情況,説道:“一切準備就緒,只是欠一些設備。”

國王給他一萬金幣,他拿去買了需要的東西,把澡堂布置陳列得堂皇富麗。一排排潔白的浴巾掛在繩上,等待開張大吉。當時所有路過澡堂的人,看見這兒的陳設、彩畫,都驚奇地交口稱讚。於是一傳十、十傳百,人們又蜂擁而來,參觀他們從未見過的新奇事物。

大家都問他:“這是什麼?”

“這是澡堂。”艾皮·綏回答他們,並把熱水放到浴池裏,人們更加好奇。國王派給他十個聰明能幹的小夥子,他動手教他們擦背、按摩,並告訴他們:“今後就要這樣替顧客按摩。”

萬事俱備,艾皮·綏燒燃爐火,派人到大街小巷做宣傳:“王家澡堂即日開張,恭請光臨洗澡!”

人們開始絡繹不絕地上澡堂去洗澡,他們享受到擦背和到熱水浴池中去沖洗的樂趣,洗完,再由奴僕為他們按摩。澡堂頭三天免費招待大家。顧客們進進出出,車水馬龍,萬人空巷。

艾皮·綏經營澡堂

艾皮·綏王家澡堂開張後的第四天,國王親自率領朝臣,騎馬來澡堂洗澡。艾皮·熱情接待,自己動手替國王擦背,把他身上的積垢洗得乾乾淨淨,國王一下子變得光澤潔白。國王伸手搓揉肚皮,格吱格吱響,於是高興極了。

擦洗完畢,艾皮·綏把玫瑰香水灑入浴池中,服侍國王下池浸洗一會,然後請他躺在軟牀,吩咐奴僕為他精心按摩。這時,香爐中焚着沉香,室內芳香無比,國王頓覺精神煥發,一身輕鬆,興奮得不得了。

他欣然問道:“大師傅,這就是澡堂嗎?”

“對,是的。”艾皮·畢恭畢敬地回答。

“安拉在上,這座城市在擁有這所澡堂後,才可算得上一座真正的城市。那麼,你打算收洗澡的人多少錢?”

“陛下説了算。”

“好,每人收一千金幣怎樣?”

“饒恕我吧。陛下!人們貧富不均,如果我收每個洗澡的人一千塊金幣,澡堂就會關門的,因為窮人拿不出一千金幣,他們就不來洗澡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打算收費因人而異。能出多少,我就收多少。這樣,人不論窮富,都能來洗澡。這樣經營,可以保證天天有人來洗澡,澡堂就不會關門。至於收一千金幣的辦法,那是向王公大臣們的開價,對普通人可是辦不到的。”

國王賞賜艾皮·綏

艾皮·綏採用的收費辦法,使朝臣們深表贊同。大家異口同聲地向國王説:“ 陛下,他説的是。莫非陛下以為老百姓都象您這樣富有嗎?”

“這話雖然不錯,但這位外鄉人很窮,我們應當尊敬他,因為他為我們的城市辦了澡堂,給我們的城市添了光彩,為此,我提議提高收費,是尊敬他的表現。這不算過份吧?”

“陛下要尊敬他,請賞賜他吧!陛下德高望眾,普濟眾生,何在乎區區洗澡費。至於收費一千金幣,就是身為達官貴人的我們也不願出,更別説那些窮苦大眾。”

“朝臣們,這次你們每人付他一百金幣,每人送他男女奴僕各一人好嗎?”

“我們當然聽命。不過今後我們來洗澡,那就按各人的意願付錢吧。”

“可以。”國王同意他們的建議。

於是朝臣們紛紛解囊,每人付給艾皮·綏一百金幣,男女奴僕各一人。當天隨國王一起去洗澡的貴人有四百人,艾皮·綏得到了四萬金幣,男女奴婢各四百人。此外,國王又另給他一百金幣,奴婢各十人。艾皮·綏受寵若驚,感恩戴德,跪在國王面前,吻了地面,説道:

“聖明的君王啊!我可沒有這麼寬敞的地方,來收容這些奴婢呀。”

“我這樣吩咐眾臣,只希望湊一大筆款給你。你是異鄉人,也許你有一天思念家鄉,惦念親人,要回故鄉去,到那時,你就可以帶一筆鉅款回去,享一輩子的福了。”?

“陛下,願安拉賜福您!這麼多的奴婢,只有王公大臣才用得上,陛下已吩咐官員賞我現款,我已得到實惠,而這些部隊一樣多的奴僕,他們需要吃穿,我可是供不起他們的。”

“安拉在上,你説得有理。”國王笑了一笑,“這些奴僕的確夠組成一支隊伍了。你願意以每人一百金幣的代價把他們轉賣給我嗎?”

“我願意。”

國王派人到國庫取來金幣,交給艾皮·綏,然後把奴婢歸還他們的主子,對官員們説:“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都來領回你們自己的奴僕吧。”

文武官員遵命。艾皮·綏這才一身輕鬆,他十分感激地説道:“讚美安拉,是陛下將我從這一大羣問我討吃討喝的奴僕中解救了出來。”

聽了艾皮·綏的話,國王忍不住大笑,然後率眾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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