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略影長沙

已經三年沒有坐火車了，躺在卧鋪裏，許久許久找不到感覺。夜來轟隆聲，一覺到天明。拉開窗簾，外面灰濛濛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不知道位於何方。
火車節奏依舊，我臨窗獨坐，思緒飛揚在模糊的世界裏，沒抓沒撓。此時，光明意味着希望，只有當眼神寄託在有形的山水草木上，僵硬的思想才能找到清晰明確的歸宿。
毫無目的地掃射，遊蕩在虛飄的空間裏，期待着一輪紅日驅散迷霧，顯露出江南鄉村的輪廓和風範。然而，持續了半小時的迷茫，始終得不到解脱。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既然個人的意願改變不了混沌的客觀現實，沒有必要刻意地追尋什麼，順其自然，平倉心態，無限風光沾染在不遠處，自會有與火車交錯的時候，乾脆將意念貼在車輪，沿着平整彎曲的鐵軌，伸向遠方，在鐵軌上跳舞流浪。
放空雜懷，去掉執著，心情輕鬆活泛起來，開始漫不經心地旅程。説不清所思，弄不明所想，甚至莫不關心的程度，接近了麻木不仁，窗內窗外的東西與我何關。
時針指向七時，手機響起“東方紅”音樂，打破寂寞四伏思路亂竄的心空，送來了温暖幸福陽光的符號，心隨之豁達開朗。隔窗外望，不經意間太陽從山樑上爬出來，紅彤彤地對視窗口，拿出數碼像機抓拍太陽，卻捉摸不定，隨車漂泊，好像故意與我捉迷藏。
“東方紅”樂曲剛停，導遊告訴我們，再有一刻鐘就要到長沙市了。原來，我們已經進入了湖南境內，來到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故鄉，頓時，血流加快，蕩氣迴腸。“東方紅”唱得真是時候，彷彿與老人家曾有約定。可惜，我僅僅是個過客，越湖南而非入聖地，到桂林觀甲天下的山水。
車廂漸漸地活躍起來，我的注意力又轉向窗外，鎖定在清澈明亮的原野溪水樹叢峻嶺。稻田泛綠，幾隻白色的鴨子悠雅地戲水，偶爾淡出一二頭水牛，好似閒庭信步。綠色覆蓋，水溏點綴，河流潺潺，羨慕得北方漢子心怦眼藍。
離長沙近在咫尺，高層建築依稀可見，凸現出大城市的氣派和風度。想起來是那麼遙遠，甚至高不可攀，而一旦進入視野，並不覺得突然，從無到有過度的順暢無阻，沒露痕跡。長沙納入視線，盡在眼前。
在火車上，路過了許多城市，有的城市還有緣駐足，如天津、南京、武漢、石家莊、上海、杭州、呼和浩特等，但是真正點評過的沒有一個城市，也許還是緣份不到，也許自身功力膚淺。長沙，只是擦身而過，留下乾淨利落的印象。
昨夜下了一場雨，給長沙城洗了臉面，顯得更加清純。穿城而過的鐵軌兩旁，並沒有患上許多大城市的通病，與正常的市區沒有多大區別，居民樓高矗在不遠處，看起來有點高檔大資。梧桐樹綻開了紫花，雖然沒有成行結隊，隔三差五地為長沙點綴了雅緻秀氣。火車滑行而過，坐在窗旁，足未出車，聯想和猜測預示着長沙，有些憑空捏造的味道。長沙，一座雨洗的城市，意念中比較人文温情。
此行沒有觀光長沙的日程，遺憾被火車拉到很遠很遠，也許偶然相會，更會一見鍾情。長沙，今晨不能忘記。
※本文作者：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