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桃看花

我家在五年前擇了塊地建了一棟磚瓦房，門前又闢了一塊四十多平方米的小菜園，母親退休後閒來無事，春季育些菜苗栽上，算是為院子增添點兒綠色詩意。
母親年紀一年比一年大，種這點菜地有時感到力不從心，大家勸母親栽幾棵果樹，母親依了。
那天，在農貿市場我買了幾棵果樹。賣果樹的人向我介紹説：“這是桃樹苗，品種是九月鮮，桃子個大味酸甜，成活率高，一棵保一棵。於是，花十塊錢買了五棵桃樹苗。
栽下後有四棵綻出了綠芽，幾日後長出了長條狀的葉子，我不斷地為樹施肥澆水，不知不覺兩年過去，樹已長到一人來高。今年春天，這四株桃樹果然不負眾望，一夜之間桃樹怒放千百朵粉紅的桃花。五瓣粉紅的花瓣如絲如錦，嫩黃的花蕊襯得桃花更加迷人，而且飄有淡淡的幽香，初見桃花的我禁不住吟了一句謝枋得的詩句“桃紅又是一年春“。
花持續開了近一週後凋謝了，在每朵花的正中都結了一枚綠豆粒大小的小果，毛絨絨煞是可人。我三歲的女兒總是纏着我抱着她看小桃，並且很稚氣地問我説：“爸爸這些桃熟了是不是給我吃？”我告訴她桃子還沒有成熟，等熟了就摘給你吃。全家人都想早日品嚐一下自家的桃子是什麼味兒。桃子已經長到鵪鶉蛋大小，我一位遠在遼西的戰友來看我，當他看到桃樹後驚訝地問我：“你怎麼栽了這麼幾棵桃樹呢？”我説，這幾棵桃樹怎麼了？這不都結這麼大的桃子了？”他告訴我：“這桃不能吃，這叫看桃，是觀賞樹，你看這桃核大，外面卻無果肉，不信你摘一個看看。”我一聽這話馬上摘一顆剝開皮，他的話果然不假，一顆偌大果核被一層厚僅一毫米左右的皮包着，纖維細密，我啞然。戰友又説：“我家是產果區，你別上火，明年託人給你捎幾棵上等的蟠桃苗，那桃個大色豔肉厚味鮮。”
驀然，我覺得那位賣果樹苗的不應該欺騙我，這桃結了果不能吃，向母親解釋母親自然能理解，給想嚐鮮的鄰居們説，他們會不會認為桃子結了那麼多，卻捨不得給他們吃？還有聰明伶俐乖巧過人的女兒，如果她吵着要吃樹上的桃子我該怎麼辦？
轉念一想，花十塊錢——等三年——欣賞了一次桃花……
值！
※本文作者：於晶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