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愛情裏的丁香花

來源:文書谷 2.42W

丁香花兒開的時節,滿城暗香浮動。

記憶中的愛情裏的丁香花

那時節周愷寒每天上班都要繞遠經過市中心的廣場,為的是廣場上種了大片大片的丁香花兒,那層層疊疊的花穗,水滴形的花瓣,像一對對小翅膀向空中伸展着,在清晨的陽光下顯得是那麼的俏麗、淡雅。還有它那沁人心脾的幽香,讓人忍不住停下車閉上眼睛深吸上一口,體會它甜蜜的香味。

其實周愷寒不僅僅是因為丁香花兒香而來,還因為廣場角落處有家小小的報亭,報亭裏有位美麗的姑娘。他只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高高瘦瘦的姑娘,每天假裝不經意地路過,總能看到她,安靜地坐在報亭裏,乾淨、清爽、白皙的臉上沒有一絲化粧品的痕跡,經常穿着一件碎花圖案的連衣裙,頭髮長長直直地垂在兩旁,清雅的像個仙子。

周愷寒每次都想進去買張報紙,搭訕幾句,可他不敢。並不是他靦腆,而是他怕,怕失敗沒了機會。周愷寒自認長相不賴,公司裏主動向他示好的女孩不少,可這些女孩都入不得他的眼,他覺得這些女孩太輕浮,不適合他。只有這個他偶爾發現的姑娘,才能讓他怦然心動。

原來,暗戀的滋味是苦澀的。心總是徘徊在是否表白之間,他怕自己走近她説出喜歡之類的話,嚇壞她,又怕他的猶豫與她失之交臂。

所以周愷寒每次經過她門前時,都會放慢車速,希望女孩能突然抬頭,看見他灼熱的目光。可希望就像是東昇西落的太陽起起落落,終於機會還是來了。

那是一個清新的早晨,太陽剛剛冒出頭來,天空如水洗一般的湛藍,周愷寒騎着車跨過廣場,丁香花兒香一陣陣襲來,他忽然有些暈厥,一瞬間的失神,發生了車禍,一輛飛馳而過的摩托把他颳倒,然後揚長而去。

當他在吵雜的人聲中睜開眼睛,眼中出現了她的身影,她眼睛裏跳動着擔心,一瞬間,他呆住了。忘記了自己躺在馬路上,忘記了喧譁的人羣,忘記了一切一切,眼中只有她。那種感覺像是認識了一萬年,又分開的一萬年,如今重逢的激動。

墨梓很早就注意到了這個騎單車的男孩,特別是他停下着咪着眼聞着丁香花兒香時,那種專注的神情,讓她着迷。每每看他經過門前,真希望他能停下來,走到她面前,買上一張報紙,閒聊上幾句,故事才能發展。可他只會晃悠悠地騎過去,從而消失在她視線的盡頭。

沒想到他會在她門前出了車禍,傷雖然不重,她還是緊張地把他扶進了自己的小屋,忙活着買藥布消炎水,輕輕地塗在他受傷的地方。他呲牙咧嘴得喊疼,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一個大男人,這麼怕疼?”

他越發大聲地呻吟着,聲音卻是歡快而明亮的。然後指着被包成粽子一樣的手臂一本正經地説:“我不是疼,是替這個手臂可惜,瞧他現在的樣子,像是斷了一樣。”

墨梓的臉紅了,扭頭説了句:“還能開玩笑,估計沒事,趕緊去上班吧!”

周愷寒這才大叫一聲糟糕,看着時間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可要遲到了,於是他跨上車,單手把把,箭一樣衝了出去。

墨梓張大嘴,被他一連串的動作驚呆了,嘴裏的小心還沒等喊出去,他又折了回來,臉上帶着細細的汗,沙啞地説:“我叫周愷寒。”

“我……墨梓。”

周愷寒滿意的點點頭飛車而去,她在後面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替他流了一把汗。

倆人第一次約會,竟然不知説些什麼才好了,墨梓的樣子很緊張,端咖啡的手直哆嗦,周愷寒也好不到那去,全身緊張而僵硬,連笑容都僵僵得凍在臉上。

還好夜空下的廣場安靜而美麗,到處是丁香花兒的芳香。人們三三兩兩地散步在廣場上,沸騰着,喧鬧着,所以沒有人注意坐在廣場咖啡廳裏的兩個立正坐好的番茄。

“撲哧”一聲,墨梓突然笑了。周愷寒楞了一秒鐘,馬上也裂開了嘴。其實愛情就是一張薄薄的窗户紙,一捅就破。

周愷寒猶豫着最終抓住了墨梓的手,她沒有掙扎,只是害羞地下了頭。這一刻周愷寒只願時光停留,讓這份美麗的相遇持之以恆。

可時間是最大公無私的,它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一秒。

都説戀愛中的男女,猶如泡在蜜罐之中,甜蜜之情如春水盪漾

周愷寒和墨梓此時的感覺就像泡在蜜罐之中,愛情在倆人心中飛速發展,他們設想了很多未來,周愷寒説:“我要娶你。”

墨梓心裏歡喜,卻嘟着嘴,説:“花那?戒指那?什麼都沒有就來求婚,哼!不答應。”

周愷寒什麼也沒説拉住了她,然後輕輕地把她擁入懷中,然後吻下去……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一年就過去了。他們的愛情有增無減,每天周愷寒騎着車經過她門前,時間充足就聊上一兩句,時間緊,相互一笑,他就上班去了。

那一天陰雨,他出門的時候有些晚了,快速地騎到她的門口,只見她偎依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嬌笑着。

他的頭嗡的一下炸開了,車把一歪險些撞在花壇上。他停下來穩定了一下情緒,才去上班,這一天他神不守舍,連連出錯,被老總罵了個狗血淋頭。

從此他再也沒去廣場,再也沒去看丁香花,再也沒去那間報亭,再也沒遇見那個魂牽夢縈的姑娘。

多年以後,他結婚生子,步入中年,一日兒子非要去看丁香花,他帶着兒子去了,久違的記憶衝破了時間的障礙,一湧而出。他忍不住走進那間報亭,裏面坐着的男人,他終身難忘。

周愷寒買了一份報紙,然後假裝不經意地問:“我記得原先這裏賣報的是個姑娘了。”

“哦?”男人抬了一下眼説:“她不在了……”

“哦?去哪了?”

男人加重語氣再説了一遍:“她不在了。”

周愷寒突然明白這句不在了意味着什麼,他突然憤怒地一把抓住男人的衣領吼道:“你……怎麼不好好待她,怎麼可以讓她死去?”

男人一愣道:“她得了一種罕見的白血病,治不好的。噢!我知道了,你是周愷寒吧?我妹妹臨死還念念不忘的人,是你吧!我還以為你會早些來,來看她最後一面,可你沒有……”

周愷寒渾身一震,像是捱了一拳,後退了一大步,淚剎那間淹沒了他的雙眼,原來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留下的只有屬於香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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